话说,秦霓衣当年十五岁作为歌舞姬进宫,一曲霓衣舞,美名传遍天下。她深得先帝宠爱,甚至有谣言说先帝欲纳其为妃,但因种种原因没能如愿,当然,这只是谣言,真实的情况除了远在深宫里的几个当事人以外,无人知晓。后来,先帝突然驾蹦,太子李禹继位,不顾一切坚持要立她为后,可秦霓衣却似乎并不稀罕,坚持要出宫,当时闹得纷纷扬扬,几乎整个天朝人尽皆知,小皇帝声名狼藉,迫于压力只得赐了她毒酒一杯。那年秦霓衣不过二八年华,一代绝世芳华,还未及展露她最眩目的光芒,就香销玉殒,惹来多少叹气,带走多少爱慕相思!饶是到了五年后的今天,人们提起她,还是还是止不住的摇头惋惜。而今,新选的花魁末雪,从一开始就毫不谦虚的打出不输秦霓衣的旗号,招来不少非议。许多人冲着秦霓衣的名声,想要一探究竟。而那末雪也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歌舞也是一流,逐渐被人们认可,也算是弥补了他们心底的那一丝遗憾。夜幕徐徐落下,满红楼里灯笼高挂,通红的灯火照着偌大的客堂,红彤彤的一片。堂中坐满了迫不及待的男人们,黑压压的一片,其中不乏从外地慕名而来的,高矮胖瘦,俊秀或者猥亵,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有钱有地位之人,哪一个也得罪不起。台上灯火通明,末雪姑娘却迟迟未出,惹来骂声一片,满红楼的洪三娘不停的朝众人赔笑。轻歌一行人坐在楼上,楼下场景一目了然。“臭架子可真大!”魏青青撅起嘴,一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唇上的假八字胡“火凤大哥,快点让人催她出来!”“放心,马上就会出来的”火凤笑眯眯的说道“她懂得分寸!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什么时候不该怎么做,她都拿捏得很准!”话音刚落,就见高台上光线渐暗,漫舞轻纱,几个腰肢纤细柔软的女人,从两旁迈着轻盈的舞步,鱼贯而来。台下嘈杂的声音顿时消散,一个莲步遥遥的女子,着浅紫色轻纱,肩部美好的肌肤若隐若现,欲飞入天际的云鬓,脑后秀发柔顺的披着,挽着轻纱带,怀抱琵琶,轻声合唱。昏暗的光线下,她倾城的面孔,优美的舞姿,动听的琵琶声,娇媚的歌声,都是让人觉得是一种享受。“也不怎么样嘛!”魏青青无趣的嚷嚷“皇宫里这样矫柔造作的舞姬多的是,只是比她们漂亮一些,哪能跟霓衣姐姐相提并论!差远了!”“我看还不错嘛!”轻歌浅笑道“青青的眼光别太高了!”“哎!姐姐,你要是看过霓衣姐姐的歌舞,就明白我的感受了!”魏青青软软的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说道。轻歌不说话,目光穿过窗棂,淡然的注视着楼下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已经开始争相竟价,为美人的相陪,宁愿一掷千金。笑了笑,轻歌正要把目光收回,却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蹙着眉头,眨了眨眼,再一看那抹身影却无处可寻。“两千五百两!还有没有人出价?”徐娘半老,却风韵尤存的洪三娘站在台上,高声喊道“张大爷出价两千五百两!”两千五百两!这个价格不知道高出历届花魁们的多少倍!两千五百两等于朝中一品官员二十多年的官俸啊!“三千两!”一个略带着懒散的声音,让整个满红楼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轻歌看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门被打开,门口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白色的锦衣镶着亮丽的金边,映衬着黑亮的双眸,红唇一点,唇角上扬,松松垮垮的扶着栏杆,表情似笑非笑,任谁一眼看过去,都会认为他是某富贵人家游手好闲的二世子弟。一丝不安从心里缓缓蔓延至全身,有些坐立不稳,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整个人往里缩了缩,碰到一旁坐着的杜康,杜康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膀。“这位公子贵姓?”洪三娘见这人面生,可毕竟是金主,所以说话客客气气。“姓李”锦衣公子简练的回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两指夹着举起,嬉笑道“还有谁比我出价高?没有的话,今晚美人可就归我了!”“李公子出价三千两,还有哪位大爷出价更高?”“三千一百两!”拼红了双眼的中年大汉,咬着牙继续竟价。三千多两啊!无异于在心里挖肉!可是一想到台上千娇百媚的美人在自己x下婉转承欢的诱人模样,别说的挖块肉!要了自己的小命也情愿啊!“张大爷又出价三千一百两!”洪三娘大声重复。“三千五百两!”那李公子嘴角一挑,听起来柔弱的声音,落入那中年大汉的耳中却如临大敌。
“三千六百两!”不等洪三娘重复,他就猛地跳起来大声的吼道,满脸憋得通红!“四千两!”李公子看着那大汉的表情,笑意更加明显,仿佛是猫在逗弄着老鼠。“你妈个逼!小白脸!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行不行!别白花了四千两的好!”中年大汉实在狠不下心再去竟价,只得破口大骂起来!“张大爷自重!”洪三娘正色道“来我满红楼的,每一位都是最尊贵的客人,求您别让三娘为难!”“他妈的!”中年大汉摔了一个茶杯,讪讪的坐下来。那李公子丝毫不恼,仍旧悠然自得的倚着栏杆,用手托腮。“没有更高的了吗?”洪三娘朗声道“那么,今晚,我们末雪姑娘就是属于李公子的了!”美人今夜归宿以定,失望的男人们,只得另寻娇花。此时,满红楼其他的姑娘们笑闹而出,一时间满红楼里焉焉燕燕,声一片,是温柔乡,也是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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