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手臂上,侧着身体躺他怀里,大半个浑圆露了出来,就贴在裴行之的胸膛上。
裴行之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掉下了床,凭借着不错的腰力才堪堪稳住,没有掉下去。
一早起来就受到暴击,裴行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床尾拿起被子给孟晚秋盖上,换上衣服,在门口的洗脸架拿上脸盆跟毛巾,就推门出去。
裴行之特别满意孟家院子里的这口井,干什么都很方便,里面的水清甜可口,夏天刚打出来时也是凉的。
不像在知青院,因为人多,用水量大,每天都需要人去村口的井边打水,一次还不够,一般一天都要提四桶水才勉强够他们使用。
不过现在就方便了,从水井里提出水,倒进脸盆里,裴行之擦着脸,心里突然冒出结婚真不错的念头。
嘎吱——
孟父孟母也起床了,孟父拿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盆,往裴行之这边过来。
裴行之连忙让开位置,“爸,这里有水。”
孟父乐呵呵的答应,“好嘞,行之起这么早啊?”
裴行之帮孟父到好水,“还好,平时都是这个点醒。”
这时候农村没通电,下午四五点就吃晚饭了,有时候吃完饭还得出去上工,回来也没什么娱乐,七八点就睡了,五点起倒也不算早。
“小晚呢?”孟爱国问他闺女。
“还在睡呢。”裴行之往房里瞥了一眼,默默转过身体,准备帮孟母提水到厨房的大水缸里。
“行之,我家这是个懒姑娘,你不要介意啊。”孟爱国带着点歉意对裴行之说,他就那么一个姑娘,前十几年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好了,他也舍不得说她。
“瞧您说的,小晚在家里该怎么样,结了婚照样怎么样,不能跟我结婚后过得更差吧。”裴行之对孟晚秋没有多少要求,这些在外人看来难以忍受的毛病,恰恰是裴行之最不在在意的。
既然娶了一个能吃能喝的懒姑娘,他就没指望把对方教得很勤快。
娶孟晚秋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就是你惯的,你看看行之都醒了,她还在呼呼大睡。”孟妈从房里出来,她虽然也宠孟晚秋,但是还是希望结婚之后,能帮裴行之分担一下家庭的压力。
虽然目前孟晚秋跟裴行之住在家里,但是结婚就是结婚了,他们两个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是家庭就有家庭的责任,而作为妻子的孟晚秋,必须要承担她的那一部分责任。
“哎呀,等她长大了,慢慢的就懂了。”孟父还是舍不得,但也不敢跟媳妇对着干。
裴行之可不打算介入岳父母之间的争吵,默默打水,抬水,一句话也不多说。
厨房里,大嫂董含韵在在灶台前烧火,见到裴行之进来,打了一声招呼。
裴行之也叫一声大嫂,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哥呢?”
董含韵摇摇头,笑道:“兄妹两个都是大懒虫,早饭不做好起不来。”
裴行之客气一笑,“昨天大哥一直忙里忙外的,应该累到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董含韵听村里人说过裴行之的性子,都说他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周到,从来不跟人结怨。听他这一番话,才是真正了解到他。
看这话说的,果然是读书人,话说的就是好听,滴水不漏。
照顾了孟延春,顾忌到了她,也表达了自己对他们帮忙的感谢。
不过,董含韵还是有些话想跟裴行之说一下。
“行之,你来村里多少年了?”董含韵往灶里扔了一根柴火,不经意地问道。
“快四年了。”
“四年,那你应该不知道我们家的事吧?”
裴行之一愣,“什么事?”
董含韵侧过头来,灶里烧起来的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看向裴行之的眼睛里也似乎燃起来了火苗。
“我呢,其实逃荒到咱们村的,然后被小晚捡了回来,这才活了下来。”
裴行之看过去,对上了董含韵的眼睛,淡淡地道:“所以?”
董含韵露出一个笑容,“所以,小晚对我有大恩,在我心里,小晚比壮壮,比我自己都重要。如果有人欺负了她,我豁出命也要那人掉一层皮。”
裴行之脸上没了温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笑容灿烂的董含韵。
董含韵笑容不变,仰头看着裴行之。
厨房安静下来,只要灶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极了风雨来临时的喧嚣。
“你们在干什么?”
大嫂
声音一响起,裴行之跟董含韵默契地低下头,再次抬起时变成了大家熟悉的模样。
孟延春穿着粗布麻衣,手上还系着盘扣,狐疑地看着两人。
“没什么,我跟行之说当初小晚捡我回来的事。”
董含韵看都不看孟延春,自顾自地加柴。
“对,我听大嫂说小晚小时候的事呢。”裴行之对孟延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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