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还要一直隐忍?所以——他的仇人不止唐格拉尔一个,必然还有更加难以对付的,而且不能打草惊蛇。”
这时,之前结伴而行的年轻朋友们从不远处的新品种花卉那里走了过来,暂时打断了裴湘和基督山伯爵之间的独处。他们之间的谈话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趁着几位年轻先生和扮作希腊老人的基督山伯爵打招呼并客气交谈之时,裴湘一边听着女孩子们对新品种花卉的称赞,一边分出心思继续琢磨基督山伯爵仇人的数目与身份。
“一个唐格拉尔的份量显然是不够的。”裴湘想着基督山伯爵表现出来的富有程度,将怀疑的范围扩大到金融领域之外,“比有钱更难对付的,自然是政治与军事……而且,这第二个仇人——如果存在的话,极有可能是和唐格拉尔狼狈为奸的。”
想到这里,裴湘眸光微闪,几乎不用多加思考,她就在心里默念出了一个名字。
“费尔南·德·莫尔塞夫伯爵。”
这个人和唐格拉尔一样,都是平民出身,后来凭借功劳成为了法国新贵,而两人的发家史都离不开那场西班牙战争。
“一个通过提供军需最后发了财,一个是军官……还有,他们两家如今来往亲密,还有意让下一代联姻……好吧,如果费尔南也是伯爵先生的仇人之一,那这位如今在贵族院占有一席之地的法国将军确实值得谨慎对待。
“因为,要对付费尔南的话,说不好就是在和整个贵族院作对。如果没有确凿的、不容反驳的充分证据,又没有一个非常恰当的好时机,贵族院一定会选择保护费尔南的。哪怕那些老牌贵族们瞧不起费尔南,但是关键时刻,为了维护贵族院的名声与荣誉,他们一定会成为费尔南的坚实后盾。”
裴湘在心里将唐格拉尔和费尔南暂定为基督山伯爵的仇人后,又把自己之前有意或者无意间得到的所有线索都串联了一遍,然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法律界。
她之前就已经猜测到,基督山伯爵曾经极有可能蒙冤入狱并一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那么,成功造成这场冤案的各方推手中,肯定少不了法官或者检察官这类的法律界人士。
“如果存在第三个仇人,又和法律界有关的话,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或许他如今已经是权威人物了,所以伯爵先生不能轻举妄动。”
提起法国那边法律界的头面人物,裴湘顺理成章地联想到了她不久前才了解到的那位国王检察官——热拉尔·德·维尔福先生。
“表面上看,这位维尔福先生和唐格拉尔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情。他为人严肃,整日忙碌,几乎不怎么参与休闲娱乐活动,连自己家举办的舞会也只露面一小会儿,绝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可是,如果我听到的那个声音透露的消息是真的话,那这位维尔福检察官可绝对称得上是道貌岸然了,毕竟他和唐格拉尔夫人连私生子都有了。而唐格拉尔夫人……哎,倒是又扯上了关系,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些人之间本身就存在某种隐秘的关联?”
裴湘此时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唐格拉尔是基督山伯爵的仇人之一。随后,她又在心里往费尔南和维尔福的名字后面划上了待定的符号,表示有所怀疑,并且前者比后者的嫌疑更大。
这时,一阵笑声打断了裴湘的思路。
她循声望去,发现是基督山伯爵和几位年轻先生那边传来的。不知他们说起了什么有趣的话题,此时都笑容满面的。
裴湘瞧着伯爵脸上那因为笑容而一翘一翘的白胡子,也下意识微笑起来。
她想,自己能够把基督山伯爵深藏的秘密推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其实和那位先生对她的不设防有很大关系。就好像这次,假如他没有特意过来提醒她吕西安的事情,她又怎么会察觉到他对唐格拉尔的那种超乎寻常的憎恶?
“那么,他知道他这样做会增加暴露秘密的风险吗?”裴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温软一片,暗道,“他怎么会不清楚呢?可即使知道,他还是选择了提醒我。”
又过了一会儿,裴湘的几位朋友表示要继续前往下一个展区欣赏。他们邀请裴湘一同过去,但被裴湘婉拒了,她解释说,自己还想多欣赏一会儿这里的紫罗兰。
等到众人离开,裴湘和基督山伯爵又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这次,裴湘直接了当地问道:
“伯爵先生,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作为朋友,我想尽一份力,为了你的幸福和长久的心愿。”
“什么?”
基督山伯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实话,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裴湘已经把他的三个仇人和真实国籍差不多都给扒拉出来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好友,裴湘弯了弯唇,温声解释道:
“我最近遇到了一些疑惑,需要详细调查巴黎方面的各种消息,尤其是金融界的、政界的,还有法律界的。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把我调查到的所有资料都给你留一份。还有,假若你有需要特殊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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