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
就是因为战事不利,斛律恒珈才要在和谈时给下马威,实在是不足为惧,若是他谦和以待,谢燕鸿才怕其中有诈呢。
说着,谢燕鸿快马加鞭,小乌一溜小跑,将他带到了狄军阵前。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斛律恒珈便排众而出,骑着马缓缓到了谢燕鸿跟前。只见面色略有些苍白,眉目间恹恹的。只看了一眼,长宁便小声对谢燕鸿说:“他受伤了,估计伤得不轻,至今未愈。”
谢燕鸿细细一看,斛律恒珈骑马姿势未免有些过于挺拔了,像在掩饰些什么。
虽不知他为何受伤,何时受伤,但这无疑是件大好事,也解释通了为何狄军这段时间以来按兵不动。
“斛律恒珈!”谢燕鸿朗声道,“许久不见,想必军中必定事忙。”
他意有所指,斛律恒珈面色不改,也不知听出了没有,只是冷哼一声,面色阴沉,眸中似有寒冰一般。
见斛律恒珈沉默不语,谢燕鸿开门见山:“与其苦战不休,生灵涂炭,不如握手言和,结两族之好,互惠互利。”
斛律恒珈这才说道:“若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今日就不会来着永定河边一晤了,谢燕鸿知道这是斛律恒珈想要谈条件了,这也是谢燕鸿与孟霁事先谈过的。
“粮草五十车,白银一万两。”谢燕鸿淡淡道。
斛律恒珈冷笑:“这点东西,打发谁呢。”
闻言,谢燕鸿抬高音量,用狄语朗声说道:“那就以粮草八十车,白银一万五千两相赠。另外,在参合关口处,重开榷场互市,税钱只纳原本八成。”
眼看快要入冬了,征战日久,除了占下朔州、大同两城,并无进展,狄人早已军心摇动,如今听得谢燕鸿开出的条件,没有不心动的。纷纷交换目光,目露喜色。斛律恒珈却还不满意,这回,谢燕鸿就不与他温声细语了。
“与你和谈,不过是因为不忍生灵涂炭,若是不应,接着打就是了。”
谢燕鸿身后是奔流不息的永定河,河的另一岸,兵卒陈列,军容整肃,原本的守军加上新至的援兵,密密麻麻的,铠甲兵器在日头下闪着寒光,令人难以直视。
狠话撂下,谢燕鸿拨转马头,作势欲走。
眼看盟约不成,斛律恒珈倒还持得住,他身后的将士却急了,有将领急切驱马到他身边劝诫,生怕打来打去,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见军心已经动摇,斛律恒珈心知没有继续谈条件的筹码了,心中叹了口气,扬声道:“且慢。”
谢燕鸿回身看他,他道:“钱粮倒罢,重开榷场,你能做主吗?你们中原人商量好到底由谁来当皇帝了吗?”
谢燕鸿看了一眼孟霁,说道:“盟约若定,必定践之。”
斛律恒珈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掂量他的斤两,半晌才缓缓点头。
谢燕鸿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盟书,盟书上早就写好的粮草八十车,白银一万五千两。斛律恒珈着人拖出牲畜,当场斩杀,歃血为盟,至此,盟约初定。
“十日之内,交割朔州、大同两城,还请狄军尽早撤出关外。”谢燕鸿说道。
斛律恒珈眯着眼,轻声道:“来日方长,等着吧。”
谢燕鸿笑着朝他点点头,两军分别在即,斛律恒珈却突然单骑驱马上前,长宁警惕,挡在谢燕鸿身前,目光锐利。斛律恒珈却浑然不怕,自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扔到谢燕鸿的马前——那是一条纱巾,上面镶嵌洁白的贝壳,流光溢彩。
谢燕鸿看着眼熟,想了想便认出来了,脱口而出道:“丹木!”
斛律恒珈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飘落在地的纱巾,好似在看一朵云。他说道:“你如果见到她,便还给她吧。”
不等谢燕鸿再说什么,斛律恒珈收回目光,拨转马头,回到己方阵中,不一会儿,便被士卒簇拥起来,见不着身影了。谢燕鸿下马将纱巾捡起来收好,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斛律恒珈这样说,丹木必定是安全的,那就必定有相见之日。
两方兵卒隔着浪涛滚滚的,永定河,警惕且缓慢地各自后撤。
至此,盟约已定,可保边关数载安宁。
边困暂解,此刻横亘在面前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盟约由谁来践行?
因着谢、颜两家的冤屈,谢燕鸿天然就与济王坐在同一条船,如果上了船,他虽能渡河,但与此同时,也做了济王拉起的一面大旗,成了撬动皇位的工具,他心中实是不愿的,也不想再搅入这些风云当中。
孟霁仿佛将他的所思所想都一览无余,笑道:“既然这头已解了燃眉之急,末将便要领兵南下了。”
从这里南下,正好与临安北上的叛军成合围之势,京师腹背受敌。
谢燕鸿沉吟不语,孟霁适时加了把火,说道:“殿下与二公子情谊深厚,时常哀叹,谢家忠心耿耿,实在不应遭此横祸,若有机会,定要谢家冤情得以昭雪。”
孟霁口中的“殿下”,除了济王又有何人呢。
“别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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