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hatshepsut说:“侵占一个幸福的躯体!”说罢,影的表情变得狰狞,漆黑的眼球内闪出隔世的光芒。三千四百年前,她曾经耀目璀璨,至今,仍有余韵。杏福向后过一步,hatshepsut向前踏一步,她的舞步在再一次摆手后就全身倾前,瞬间就走进杏福的身体内,杏福正想呼叫,然而,那叫喊的意欲就在一秒间被抑压,她双眼翻白,失去了意识。手中的水晶座跌于地上,被封在内的亡灵由水晶飘散出来,亡灵在空间中逗留了一会,就自然地走进杏福的躯体中,一个接一个的亡灵,与杏福的肉身合而为一,连没被水晶座封着的,也受了感应,纷纷离开已有的肉身,遥遥到来一个更受推崇的所在处。她们受到至尊hatshepsut的牵引,知道更高尚的欢愉等待着她们。一个法老和一百名宫女住进杏福的肉身内,这纤巧的身躯,是最新鲜的游园之地,她们在这身躯内分享杏福的官感,杏福的温暖,杏福的一举一动。杏福有了这么多住客,明亮的眼睛变得复杂,嘴唇像有说不完但又不知怎去说的好,手渴望触及一百零一种异样的东西,腿有一百零一个地方要去。她变得潜能无限、野心无限、波动无限。她有一百零一种个性,一百零一种渴望,这种复杂力量宏大得随时令她爆炸,粉碎散落宇宙的各方。
她感到有点无所适从,想站起来却又跌回地上,她手执一堆泥拨到老妇人的脸庞,决定把老妇人生葬之后,她的脚又叫她跑。在月色下她跑了数步,眼睛却又翻向后,脖子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左脚拐向右脚,双臂缠住腰间。然后,她发出笑声:“哈哈哈哈哈”笑声如一百零一个女人的声线,内有一百零一种变调。“哈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天际,诡异得连在沙漠上的狼听见,也吓得往回路跑。“哈哈哈哈哈”杏福笑得上身趴在地上,但双手仍然扭作一团。最后她决定向前方走,于是双脚以膝盖向前移,一张脸在地上拖行,被泥沙刮损,一边拖一边流血。屈曲的双手没有用手掌支撑,手臂也只能拖行。杏福向前移动的姿势,像一个肌肉萎缩的乞丐,皮破肉损。但仍然在笑:“哈哈哈哈哈”双眼,上下左右翻动打转,眼白向外的时候比较多,口一直张开,不停的笑,唾液都流出来了,拖着往前流。杏福一直以这种奇异的拖行姿态由郊外移回市区,到达市区时,她的半边脸皮已被地上的沙石磨破,沙、碎石和灰尘陷入了没有脸皮的血肉,一边磨一边拖行,最后血肉也被刮走,那是左边的半张脸。杏福的左边脸被削下,沿路一分一分地被沙石剥下来,遗留在地面。左边的眼球也被沙石磨损,眼帘扯掉,眼球虽然爆了,却没有甩掉,吊在眼眶之内。身躯继续以这样的姿势在地上拖行,左边嘴角当然也破开。一直地磨,最后被拖行的是牙肉,由于牙肉较坚固,施行很长的路程也不变形。手臂和腿上的肉这样一步一步地拖着移前,当然也破了,但比不上脸孔的破损。脸皮,是最嫩最薄的,从那破了的脸皮摩擦到沙石上的血肉,一小片一小片留在地上,≈ap;ap;x5f88;≈ap;ap;x5feb;给从沙漠而来的乌鸦吃掉。当杏福的身体还在使劲地擦着拖着地上往前移后,≈ap;ap;x5f88;≈ap;ap;x5feb;,贴着地面的左边脸,就无血无肉,见到了骨。但人骨难削,她的拖行再破损不了什么,眼球也十分坚韧,吊在眼窝上没有掉下。在这样拖拖削削之间,杏福那些重叠又音调不一的笑声贯穿,为她被削磨的半边脸加上配乐,既奔放狂野又兴奋。侵占肉身,那怕只是一晚,已是无上欢愉。今回,hatshepsut与她的一百名官女,更是快乐得舍不得走。说话就由杏福的口中吐出来:“幸福,你要给我们幸福?你看,这就是幸福!”日间阳光太猛烈,hatshepsut与一百名宫女都静止下来,她们在杏福身体内休息。然后,就有人四出传扬:市集的路边有一个异常可怖的女人,她的半张脸掉了,无皮无肉只有骨,一只眼球半甩下来,半边牙床与沙泥混合。她间中还会笑一笑,那笑声与痛楚无关,笑声里都是兴奋。孩童用脚踢向她的身躯,路过的人都掩脸走开,苍蝇如获至宝,显集到她的烂皮肉上飞舞。如果她是死人,大家可不用惊惶,埋了她便是;然而她会笑,不知笑什么,但她就是笑。人们说,她这样被削走了半边脸,像是被一百零一名仇恨的女人按着头颅在沙石地上拖行数公里那样。那一百零一名女人,猛地按着头不放,像妇女把萝卜压往磨刀的动作一样,前前后后把萝卜削个清光。当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之际,re听见了。刹那间,最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跟着路人的指示,跑往市集的路边,那里,躺着她的杏福。半边脸被人抛下来的橙皮与纸屑盖着,re拨开了垃圾,然后看见,杏福已面目全非。这是一个黄昏,阳光使埃及更金更黄,霸道地闪出最华贵的光芒。re在金黄的色彩中抱起杏福,穿过人群,一直往前走。她把杏福埋在怀内,她咬着牙,还是忍受不了悲痛,她一边走一边流泪,黑色的眼泪流满re的脸,当眼泪挡着视线后,re就低声说:“你要什么我也给你,甚至,你要的是我,我也愿意给你。”杏福没有反应,太阳仍然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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