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三爷记挂。”陆怀熠挑起?眉梢, “陆某才到香海不久, 竟不知这?大名已经如此声名远扬了??”
胡三冷笑一声,似是看穿了?陆怀熠的意图, 指尖便在椅子?上磕了?磕:“你来的不是时候。”
“我跟姜小娘子?有赌约在先,再怎么说, 也得和?姜小娘子?赌完这?最后?一局,万万没有扔下不赌或是中途换人的道理。”
“好说, 规矩既然已经商定了?,那自然是不能换人的。”陆怀熠移到芫娘身后?, 随即握住芫娘的手,带着芫娘从那已经码放好的牌九堆里重新抽出四扇骨牌。
李老板连忙道:“你……众目睽睽,岂能容你这?般肆无忌惮?”
“你三爷都还没有说话,你是哪头蒜?”
“你们只说不换人,我们换了?吗?”陆怀熠连眼都懒得抬起?来,“这?牌九开了?局,你推不推?叫停可?就?得认输了?。”
胡三看好戏似的笑起?来。
香海的消息,他?向来灵通。
他?先前就?听说过,有个叫陆老六的外乡年轻人在鸿运坊一把就?通吃十几两?银子?,还踢了?鸿运坊的场子?。
如今一见?,果然能从这?陆老六身上瞧出家境优渥与年少轻狂的影子?。这?可?是一只大肥羊,只要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弄住,那自然不怕不能从他?家里头源源不断地榨出钱来。
到时候,甭管是香海的那几个县官还是京城里头的几位大靠山,孝敬起?来自然都不必再肉疼了?。
思及此处,胡三才道:“六爷既然来了?,那自然是要见?识见?识。”
“只是无赌不成?局,姜小娘子?方?才已经输了?一局,这?局既多了?六爷那总得先商议好咱们的赌头。”
他?说着便将玉环搁在桌子?正中。
“只要六爷同小娘子?赢了?,这?玉环悉听尊便。”
“可?若是输了?那便不大好了?。”他?将目光掠过一旁放着的铡刀,“你哪只手推的牌,就?把哪只手剁下来,如何??”
陆怀熠侧目望着铡刀眯了?眯眼,一时不置可?否。
胡三忍不住发笑:“怎么?你陆老六也算在香海赌场子?里有名堂的人,这?么点子?程度就?不敢了??如何?连个小娘子?也不如?”
“若是不敢,那就?趁早退开,我叫人找个屋子?,替六爷梳上油头簪上花,涂脂抹粉换裙子?去吧。”
院子?里头的李老板同打手们闻言,不禁纷纷朝这?番冷嘲热讽大笑起?来。
芫娘皱了?皱眉头,一时也不禁担忧起?来。
她?听得出来,这?些人是在激陆怀熠。
虽说陆怀熠对玩乐之事是手到擒来,但是以往也不过是同她?和?红芍翠翠她?们玩,大家都是图个高兴,谁也没真要赌上个什么。
但胡三这?地方?不一样,他?们面狠心黑,不择手段。进了?这?些人的地盘,哪有什么运气输赢,只有被人拿捏的份儿?。
她?忙不迭侧眸瞧向陆怀熠:“你千万别中他?们的招儿?,他?们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你若有诀窍就?教我两?句,若没有,你更不能同他?们赌。”
“染赌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她?已经在胡三手里栽了?跟头,哪能再看着陆怀熠变成?姜禄那副牲畜不如的模样?
更何?况就?算是老天开眼叫他?们侥幸赌赢了?,这?些人只要变卦不放他?们走,他?们自然也没有丝毫办法。
陆怀熠不言不语,只勾着嘴角冲李老板轻笑一声:“不过就?推把牌九,又不是没玩过,你们这?是瞧不起?谁呢?”
不等芫娘反应,两?张牌已经被陆怀熠握着从她?手里头丢了?出去。她?也顺势贴进他?怀里头,整个人一僵。
倒不知是不是这?牌局实在胶着,芫娘莫名觉得气息急促了?几分,连带着胸腔下的心脏也莫名开始“砰砰”直跳。
“你就?放宽你那心吧。”陆怀熠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垂着眸子?看牌,把着她?从四扇牌里又归了?两?扇推出去,“你六爷还比三爷还多三个爷,有的是能耐。”
芫娘默了?默。
他?好像的确甚少会搞砸什么事,哪怕是上次在鸿运坊遭人追着跑,他?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抓到她?作救命稻草。他?瞧着玩世不恭,可?是心底里又仿佛总有使不完的法子?。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也的确没有其他?法子?,自然也只能听陆怀熠的话,死马当作活马医。
李老板见?得陆怀熠推了?牌九出来,不禁有些诧异地朝着胡三相视一笑。
他?们还真是高估了?这?个陆老六了?。
倘若是行?家,没人不懂“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开局之前,大家必都得将器具细细查验一番,摇一摇,磕一磕,没有异常方?能开局,防得就?是这?赌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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