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思还真是琢磨不透啊。你说他没想法吧,人都到这了,你说他有想法吧,又在这坐了半天不进去。大人行事一向都深思熟虑,决定好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更改,这么摇摆不定,他还是头一回见。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随从活动了一下站得有些麻的脚,躬身问道“大人,咱今天还去么”褚晏瞪了他一眼,然后倏地站起了身。“去什么去”褚晏很是没好气“我只不过是来着喝酒的而已,谁说我要去提亲了”随从“”他悄摸打量了一下这小酒馆,寻思着这也没啥特别的呀,在京城里甚至都排不上号,下酒菜一般般,酒闻着也没多香,比这好的酒馆多了去了。随从看着他家大人起身离开的背影,将信将疑、若有所思。真的假的回府路上,随从看见了成远伯府世子,眼见着其直奔那不三不四的地方而去。随从赶紧提醒“大人,贺姑爷进乐坊了”褚晏顺着其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却是直接打马而过,眼不见为净,根本就没有要去理会的意思。随从愣了一下,赶忙跟上。大人今天怎么了,看见姑爷进了乐坊居然也不管当初二小姐执意要嫁给这成远伯府世子的时候,大人就对世子很是不看好。原因无他,这成远伯府世子贺景明,人虽生了副好脾气,但却是个终日游手好闲、不求上进的。大人对其是顶顶看不上,奈何二小姐偏是非他不嫁,大人无法,也就只好松了口。只是在二小姐成婚后,少不得会对姑爷多几分鞭策。像这种进乐坊玩乐的事情,那是看见一回,便要敲打一回的。是以,刚才大人视如不见,随从很是意外。他抓了抓后脑勺,总觉得他家大人今天怪怪的。乐坊中。成远伯府世子贺景明,熟门熟路地上到了最顶层的雅间。推开门,果不其然,酒瓶子倒了一地。贺景明啧啧了两声,袍子一撩便坐到了周崇柯对面,略带嫌弃地对好友道“我就知道你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我听说,你那弟弟又给你找不痛快了”贺景明拎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过去和周崇柯的杯子碰了一下,问道。周崇柯身下坐着软垫,整个人却倾斜向一边,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闻声掀眸瞥了来人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端得是比贺景明还嫌弃。贺景明这厮本就和那姓褚眉眼有几分相似,加之他这会儿又有点醉了,看人迷糊得很,见到贺景明这张脸,三分相似都被他扩大成了七分,猛一看,就好像看见那姓褚的在他面前晃悠似的。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人哪里是来陪他喝酒的,分明就是来雪上加霜的,关键,你特么还娶了褚晏的妹妹“看你这张脸就心烦”周崇柯没好气道,有一种被全世界都背叛了的感觉。贺景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咱俩三岁起就认识了,我这脸都一直都长这样,以前也没见你说烦。”懂不懂先来后到的,这周崇柯完全就是在迁怒贺景明很是无语,再说了,他和他大舅子哪里像了贺景明抬头用眼神向周崇柯身后的随从询问道。随从抿了抿唇,说实话,贺公子和褚大人,两人一个是没有棱角的石头,一个却是锋芒尽显的刀剑,纵使有三分像,也被这大相径庭的气质冲得隐蔽极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周崇柯没了再喝酒的兴致,贺景明酒量不佳,倒也乐得轻松,跟他的随从一块扶着他下楼。“地上的水都给我擦干净了,若是客人被滑倒,我要你们好看”楼梯的拐角处,乐坊的管事正在训斥几个擦地的奴仆。几个奴仆听了之后干活瞬间更仔细了,但刚从这过摔了一跤,管事训完话压根就没解气,于是踢了旁边的一婢女泄愤。“特别是你人长得本来就丑,再不好好干活,你看哪个地方能给你饭吃”本就跪着在俯身擦地的婢女,被管事一脚踢得侧倒在了地上,露出右半边脸上的疤痕,看着骇人极了。管事只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又是一脚就要踹过去,谁料却看见东家宣平侯世子从楼上下来,于是,赶忙把脚收了回来毕恭毕敬站好。“两位世子爷慢走。”管事躬身道。然而,当周崇柯被人扶着走到这处台面时,却停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被踢倒在地的那个婢女,不知为何,整个人仿佛被悲伤淹没了一般。眼泪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角滑了下去,他的声音哽塞“我是不是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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