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华身亡的消息传回了京城。周崇柯听说是贺景明带人给抓住的,还愣了一下。“嚯他这次去沧州,合着还干了件大事”周崇柯感慨。然而随从听后,却是欲言又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公子”思及世子爷和贺公子的关系,随从有些不忍开口。见随从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周崇柯挑眉,轻笑着问道“怎么,他除了抓姚文华,还做了其他事儿”随从抬头,默了默,终是道“贺公子遭遇意外,被贼人所伤,去世了。”那一般宽和的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就随从叹了口气,只道是世事无常。周崇柯听了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忽地站起,看向随从,相似是不愿相信。“你说什么”他的喉间梗塞。贺景明死了不,一定是他听错了。景明怎么会死呢他去沧州的时候,他还去送过他,他还说等他回来一块过年。他做了那么多的善事,不是说好人有好报么,怎么会死呢周崇柯二两步上前揪住了随从的衣领,厉声呵斥“你敢骗我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好大的胆子”随从呼吸不畅,整张脸被勒得通红,踮起脚脖间才松快了些。他知道世子爷一时间肯定无法接受,但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随从垂首“世子爷节哀。”几日后,贺景明的灵柩被运回了京城。寒风中,京城周边曾被他救助过的人,自发跟在了灵柩后头,悲哭声此起彼伏。他们虽然看着衣衫褴褛,甚至有些身形佝偻,行动都无法自如,却俱是相互搀扶着,长长的队伍,跟在灵柩后面,直到灵柩被抬进成远伯府,再也看不见,也仍旧久久不愿离去。他们都还尚且苟活着,那个曾在严寒中给了他们希望的人,那般慈悲为怀的大善人,怎么会死了呢苍天无眼啊大量被贺景明救助过的无家可归之人堵在了成远伯府门口,长乐的马车无法过去,只好停下。外头的车夫和她说了情况,长乐掀开车帘一角,看到外头的情形,心头颇有些触动。她从前和褚瑶走得近的时候,鲜少听她提起自己的夫婿。不过,看他死后有这么多人悼念,想来应当是个极好的人。长乐沉默了一会儿,忽生感慨“他运气可真差”娶了个假小姐就算了,还倒霉催的英年早逝了。换做是她,指定得怄死,这世界这么美好她还没享受够呢。正感慨着,长乐忽然看见了褚府的马车行至了旁边,晃动的车帘偶尔被风吹开一角,虞秋秋的侧脸一闪而过。长乐“”她嗖地一下就把车帘给放了下来,用手压得死死的8,心脏更是被吓得咚咚直跳。“快走快走”长乐着急地催促道。保命守则第一条远离虞秋秋她真是怕了她了。然而外头的车夫听了命令却是一脸难色“郡主,前面堵着咱过不去啊。”长乐“”这玩意儿是哪里来的猪头前面过不去就不会往后面退吗“退退退快掉头退回去绕路”长乐用气音嘶吼道,真真是急得恨不能自己上手,生怕晚一步让虞秋秋发现了她。马车如长乐所愿地掉了头,反向一路狂奔。跪坐在旁边的侍女,见郡主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那心情,真真是一言难尽。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也不知是怎的,她家这向来刁蛮的郡主,见了那虞家小姐,竟是回回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躲得飞快。侍女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提醒道“您可是郡主啊”能不能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宁王殿下的掌上明珠,皇帝陛下的亲侄女,好端端的,怕一个臣子之女作甚长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吃一堑长一智,她这是智慧侍女“”另一边。虞秋秋、阿芜和褚晏从马车上下来,进了成远伯府。灵堂内哭声阵阵,周崇柯的手臂上扎着一块白巾,僵立在旁边,看着下人将棺盖打开替贺景明整理遗容。看着棺中那个已经了无生气、面色青白、嘴唇发黑的人,周崇柯的自欺欺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真的是景明,景明真的死了心底的那条希望之弦断裂,他像是一条涸辙之鱼,张开着嘴艰难呼吸着,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身形一颤,站立不稳,几乎就要朝身后倒了去。“崇柯”阿芜刚到灵堂附近,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在他往后仰倒落地前险险扶住了他。周崇柯双目失神。他与景明自幼相识,亲爹不慈继母恶毒,在那漫长无助的岁月里,他活得就像是个刺猬,景明是唯一一个屡次被他扎伤还愿意和他做朋友的人。这么多年,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可是周崇柯仰了仰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他浑身上下却是止不住地发凉,眼泪顺着脸颊滑入脖颈,领口被洇湿了一片。他回身将头抵在了阿芜的肩头,声音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去沧州前还好好的,我应该阻止他的,我本可以阻止他的”周崇柯自责不已,他总是忍不住去回想,如果那天他阻止了景明,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阿芜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毒害他的人。”他们都不过是凡人,那里能够预料到这些呢察觉到靠在她肩上的人因痛苦而止不住地在颤抖,阿芜也跟着一块难受了起来,她还是,他不解看向虞秋秋“帮什么”虞秋秋皱眉。“这还看不出来真是眼里没活啊。”“帮我把棋子分拣回去啊。”虞秋秋指了指旁边那两个装棋子的圆盒。褚晏愣了一下,忽而失笑“行,知道了。”使唤起他来倒是自然得很。褚晏认命坐下,将黑子和白子一颗颗捡起分别放入旁边的圆盒,末了,将圆盒盖上,准备将棋盘也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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