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对他是不必有什么戒备的。尽管跟尾雄交谈时,完全不需要翻译。
当石田久夫个尾雄谈得十分投机时,龙海光回来了。也许是骑车急了些,额角上渗出了汗珠。
他中等身材,戴一副黑框眼镜。天生黝黑的皮肤被岁月镂出深深浅浅的皱纹,但浑身上下仍然透露出江南人的那种机敏、聪慧和干练的气质。如果不点明身份,乍一见面,谁都会以为他是一个车间技术员。事实上,他曾经在一家化工企业当过几年技术员,后来晋升为工程师。不过并非科班出身,无机化学和英语都是自学的,大致是出于兴趣。没想到现在全派上了用场。
也许是因为一心钻研技术,他跟堂弟龙大奎走的路子不一样。龙海光的最高职务,只是负责一线生产的副厂长。自然不能像龙大奎一样,先是当厂长,然后在企业实行转制时,自己成为老板。他当上松野公司的中方总经理,是政府派遣的。领导找他谈话,把任务交给他时,他感到很意外,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
踏进办公室,未及寒暄,尾雄就起身告辞了。送走客人,石田久夫对他说:“龙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裁减一批工人。”
“什么,你说要裁减工人?”龙海光吃了一惊,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是的。”石田久夫回答得很肯定。
石田久夫递给他一支七星牌香烟,自己也点燃了一只。慢条斯理说:“企业辞退员工,是天经地义的事。最近各方面都不景气,这样做对节缩公司开支大大的有好处啊!”
“不,不能这样做!”龙海光明确地表示反对,“石田先生,您这样的考虑是欠周到的。我们公司的员工本来就配置得比较紧,始终处于满负荷运转状态。即使跟日本松野本部相比,人员定额也并不宽裕。可是,员工的收入,就差多了!”
“龙先生,您是去日本松野培训过的,知道那里的工人连上厕所都要小跑步,可我们这里并不是如此。”
龙海光笑了:“我们的工人,既要操作又当力工,每年要承担两千吨原料的搬运,两千吨成品的集装箱装箱,还要加工再生产品,劳动生产率一点儿也不比日本松野低。开支却节省了百分之三十四!”
&nbbsp;“可我们的成本仍然……”
“从目前看,生产成本确实可以再降低。我考虑了几个方案,也正想跟您探讨。特别是h原料的进口,大有文章可做。我们是不是开一次董事会,就一些重要问题——包括您刚才提出的裁减员工的问题,认真讨论一次?”
石田久夫不假思索地说:“好呀。我们尽快确定一个时间,越快越好!”
“明天下午,怎么样”
“哈伊!”
石田久夫刚一答应,便发觉又一次被龙海光掌握了主动权,不免有些懊丧。
他明白,龙海光那看似随和宽厚的外表下,蕴藏着一颗难以驯服的心。四年前的春天,龙海光等一行七人,飞往日本松野培训。准备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掌握塑料发泡、化学配方设计和机械操作技术。谁知道,才上了几堂课,龙海光就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了一百多个问题,连珠炮似地向授课老师提问,竟然一下子把授课老师问懵了。有一个关于h原料的配方题,不讲还清楚,讲了反而让人听糊涂。
龙海光忍不住站起身说:“对不起,先生,您这样不对,有很大的漏洞!”
授课的日本技术员怎么肯随便认错?
“是你在讲课,还是我在讲课?坐下,请不要乱插嘴!”
“不,按您这样讲,不仅会增加成本,质量也未必确保。我以前有过这样实践……”
“你既然都懂,那还来培训什么?”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毫不客气地争吵起来。翻译邱世生觉得有些尴尬,在旁边悄悄扯着龙海光的衣袖,劝他别吵了,这样会把事情弄僵的。龙海光却毫不理会。
谁也没注意,松野的董事长石田太郎先生正默默地站在后排,把他们的争论听在了耳朵里。好一会,他才站起身,走到龙海光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龙先生,您是对的,有不同意见就大胆提出来。很抱歉,耽误了各位的时间。”
随即,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话,让邱世生给大家翻译。授课的技术员见情势不妙,赶紧溜走。
。那些打工仔、打工妹住在简陋的工棚内,每天工作12个小时,吃得也很粗糙,简直没有文化娱乐活动,真让人感到可怜。谁会关注他们?谁会为之呼吁?哪个外资企业老板不是为了赚钱,才到中国大陆投资?我们的劳动力价值太低了!
平心而论,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台湾人唱着那首闽南语歌曲《爱拼才会赢》,跨过海峡,蜂拥而来大陆投资。他们中有很多人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态,以半生经营的积累的积累作一番打拼的。这里的道理很清楚,他们是私人企业或家族企业。每一分钱都连着他们的血肉。
台资企业的干部在谷安工作,年会轮换一次,回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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