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
只身一人到了卫尚墨的宅院,他直接推门而入,棋盘上黑白棋收的整齐在棋碗里,茶壶也空了,少了这些余韵点缀,庭院看起来冷冷清清,寂寥至极。
谢先生坐在公主昨日坐过的位子上,一边想着五年前外戚卫氏屠杀皇城,公主与卫尚墨当时便是这样面对面,兴致高昂地对弈着,身边茶香馥郁,松树伟岸挺拔,笑语琅琅,却是以拔刀相见收场。
如今这盘未完的棋,究竟是入了大岚的棋局,还是卫尚墨的棋局?
旧宅门阀被推开发出〝吱──〞的刺耳声响,卫尚墨一身雪白长衫,墨发有些凌乱露水晶莹,怀中抱着一包刚购入的新鲜茶叶,看见坐在庭院中的谢先生的背影,许是没想到这麽早就有客人,他微微一愣,露出了然的淡笑,「你是宸萻公主的驸马,谢容殊。」
卫尚墨五官并不出se,却像是蜻蜓点水般晃过水面,涟漪斑斑,给人一种出尘的飘逸感,韶韵流长。
谢先生转过头,侧脸弧度完美,也朝他抱以友好的笑,「今日来我来替公主下完五年前未完的棋。」
卫尚墨垂下细细长长的眼睑,打上淡淡y影,呼息如鸿毛般轻落,他下意识得捏紧怀中的茶叶包,缓慢走过去坐在谢先生的对面,他先是用过於纤细苍白的手掏出茶叶捧在鼻尖细细嗅闻,烘培过的浓沉叶香飘散开来,在空中的茶壶里倒入早晨刚打起的清澈井水放置在柴火燃烧之上。
谢先生专注地看着卫尚墨的动作,心里一边想着难怪公主会说他是煮茶好手,果然名不虚传。
等着炭火烧开,卫尚墨执起黑白子快速的在棋盘上摆放,一边漫不经心道:「每一天,我都会摆一次棋,就怕有一天小安来取我命之时,我们的棋依旧未完。」
他说得漫不经心,可谢先生却听出压抑与寂寥。
终於将棋盘上的黑白棋给摆好,谢先生看了一眼,黑白子几乎旗鼓相当,而当年执黑子的公主略居下风,白子咄咄b人来势汹汹。
谢先生一凝神,伸手飞快的执起黑子下在左角尖平一一之处,棋落黑子微震可见力度之大。
卫尚墨诧异的抬头看他,却收到谢先生嘴角如挑衅一般的微笑弧度,激起了卫尚墨求胜的心,撇开心里的所有情绪,他亦全神贯注在棋盘上,两人一来一往,动静相间,yyan互动,心中千思百转,运筹帷幄,决胜於千里。
趁着卫尚墨皱紧眉头苦思之际,谢先生眸底闪过一束狡黠,忽然问:「卫公子与公主认识几年了?」
卫尚墨正要下白棋的手一顿,恍惚的回想,「二十年了……」
说起来丢人,三岁的公主虽然还是个n娃娃,就把五岁第一次进g0ng的他打得嚎啕大哭。卫尚墨思至此惆怅得苦笑。
「对公主而言,二十年是知己也是亲人。」谢先生很快又在棋盘上下了一子,阻断白子的绝处逢生。
卫尚墨看着棋盘出神,黑白子交错相间,五年前原本居下风的黑子竟然慢慢将白子给b退,他藏在袖里的左手缓缓握起,手腕上的经脉青浮起来,右手执起白子,微抖了一下,竟是下在让白子陷入险境的棋线上。
「你想说什麽?」
谢先生看着卫尚墨意图让白子败棋,他秀气的黑眉一挑,佯装没注意到,又是下了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在边角上,「我只是在想,卫公子为忠为孝已是无法两全,这五年来卫公子又是在寻找什麽?等着公主寻来不过是藉口。」
若是想si在皇室手里,卫尚墨只要带兵器冲进皇g0ng就能被以卫氏余孽之罪魂归西方,可这五年,他只是待在陵戎城,日复一日的煮茶与下棋。
是不甘,又或是给自己一个求生的机会。
卫尚墨屏气慑息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沉着地跟在谢先生後面亦是下了一子无关紧要的白棋,这才缓慢得开口,「你说得没错,我只是贪生怕si。」
谢先生抬眸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的卫尚墨,很难想像贪生怕si这个词会用在眼前着个温文儒雅得男子身上,可偏偏他又说得云淡风轻。
「你不是贪生怕si,你只是不甘放弃煮茶。」
对煮茶的偏执,是让卫尚墨活下去的动力。
烧开的茶壶上冒着升腾而上热烟,氤了卫尚墨的眼,他抿着苍白几乎透明的唇,没有说话。
谢先生趁着他失神之际,悄悄将一颗被卫尚墨自寻si路的白子移动了几个位子,眼底闪着慧黠的炯光,快速缩回手回袖里,佯装认真得观察自己的棋路,继续下棋,漫不经心道:「与其b着自己走入si胡同,不如让自己找活路。」
卫尚墨蓦然回神,目光深邃如同无尽的枯井看着谢先生几乎要将人给x1了进去,看得谢先生心虚万分,偏过头不去触及他的慑人视线。
「已是si胡同,何来活路。」卫尚墨心不在焉执起白棋又是下了一子边角棋。
谢先生在心里偷乐,飞快了下了一颗黑子,胜负已定,他克制住自己喜上眉梢得得意,只是低沉的嗓音中依旧泄漏几分喜se,「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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