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忆雪此时才发现,青天的眼眶深深的凹陷,浓重的眼袋说明了他这两天根本没有合过眼。下颚上,疏疏密密的胡须有些杂乱,鬓角的头发散乱的垂在脸侧。“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没!”霍青天让风忆雪躺下,自己则站起活动了活动。看样子,忆雪昏迷的时候,他连动没有怎么动过。“看清梦里的人是谁了么?”听到青天这么问,忆雪忽然笑了,“看清了……哪里是人!明明就是块木头!”霍青天正在伸懒腰的手忽然就僵在半空中,木头?难道……“我去看看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转身的刹那,就忍不住偷偷笑了。木头,天底下木头很多,可是她身边的,似乎只有这么一块啊!可不就是自己……偷笑,赶快偷笑!“等一下!”“啊?”看着霍青天转身回眸时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有退去,忆雪也淡淡的笑起来。霍青天做到风忆雪边上,“怎么了?”柔和声线响起,说不完的宠溺。“你的手……”青天的掌心,五个深深的青紫色痕迹如同烙印,清晰可见。风忆雪的指尖轻柔的摩挲而过,暧i的气氛浓浓笼罩着两人。“那巫族的幻阵十分了得,我们当时都被四周的幻像所困。还好我略微懂得一些巫术阵法的布阵精要,又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才毁了一半的阵法。却没想到自己会走火入魔,陷入幻觉!对不起……”青天拍着忆雪的头笑道:“没事,我们醒来巫族的人就说我们毁了他们的玄阵,还好他们没有追究。后来巫医来看了你,就说你强行破阵走火入魔,才会昏睡了这么久!”忆雪倚在青天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睛。那一刻,若不是有那只手紧紧握着自己,早就被竹花楼多年的血腥生活的幻象打倒。而这一刻,却很平静,几乎忘却了眼前是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人……“咳!”苏唯生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忍也忍不住的笑个不停……“姑娘醒了,就是没事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带了几分沙哑。忆雪抬头看去,苏唯生背后,一个体型稍胖,个子很高的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事就好!我们都出去吧!让巫医大人给忆雪仔细看看……”屋中,人都散尽,只有风忆雪和那巫医对坐而视。许久,忆雪先开了口:“大师兄……多谢相救!”“呵,我就知道是你这个鬼灵精!这么多年没见,长大了,我都差点不敢认……小冰儿,你怎么离开药王谷跑这里来了?”男子胖胖的五个指头拍在风忆雪头上,笑容满面。忆雪却将头深深埋下,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是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如今,“药王谷没了!大师兄,药王谷没有了……”平和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伤逝,仿佛那一幕又在重演。男子的手呆在半空中,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没了是什么意思。屋外,悯璃笑嘻嘻的看着霍青天,“诶,怎么样了?一天一夜诶,她就那么死死的抓着你的手不放!还说没什么?”不语,装作没听见!霍青天只是一个劲的笑,抿着嘴笑,对着树笑,低着头笑,看着天笑。“完了完了,又傻了一个!”“怎么是又?”悯璃走到唯生旁边,无奈的摇摇头,“有你一个傻得还不够!现在加上他,当然是又多了一个……”说完,拍了一下苏唯生的头就跑,两个人在院子里嬉笑不停。
忽然,屋子里传来啪的一声巨响。“怎么了?”霍青天一马当先冲进了屋子。只见到原本好好的木桌如今变成了四散的碎片。随后进来的苏唯生和罗悯璃也吓了一跳,不是看病么?怎么把桌子给拍了……青天已经冲到忆雪身边跪着,拉着她的手说道:“忆雪,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失礼了!在下易梵,是药王谷的大弟子,忆雪的大师兄……”易梵,药王谷首席弟子,手持易剑。易梵?悯璃想了半天,忽然跑到忆雪身边跪坐下,对着前面的易梵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胖师兄!土豆王!”“你是……”这回悯璃不高兴了,我是谁你都记不得,和忆雪一样,非要自己解释半天。“我是璃儿!你们师父的宝贝女儿!”“哈哈……这小姐脾气一点都没有变!我早就看出来是你了,拿去!”易梵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打开,里面是一块一块的白色麦芽糖。“你最喜欢的叮叮糖!”“叮叮糖?”什么是叮叮糖?苏唯生不解的看着风忆雪,因为悯璃此时显然已经说不出话,满嘴都是糖。“是一种大块的麦芽糖,”忆雪解释道:“卖的时候用小锤子敲成小块,叮叮作响,所以叫叮叮糖。过些日子到了滇王府,应该可以看见很多人卖。”看着悯璃吃的很开心,就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在药王谷看见悯璃。那时姐姐还在,她也很喜欢这种特别的麦芽糖。姐姐总说,有家的味道。“胖师兄,这里怎么有这个?”悯璃吃的满嘴粘得说不清楚话。“昨天刚好有一队商人路过,我向他们的女儿卖的。”“悯璃就是开心果,师兄没有刚刚生气了……”易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叹息。当年心高气傲离开药王谷,以为出来就可以学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神奇巫医之术,可以扬名立万。却不知以身练蛊,危害巨大。真的过了年少风华的岁月,才感叹无法回首。辗转来到此地,成家立业,倒是做了巫族真正的巫医。如今药王谷灭了,自己更加没有留恋中原的心了。招呼大家吃了饭易梵就走了,看着师兄沧桑的背影远去,忆雪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岁月真的可以抹去很多东西,比如斗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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