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庸觉得有必要将潜在的危险告诉刘光世,但一连几天他都没有见到这个恩公。左军中郎将并不认识他,看他跑了几天,便好心告诉他说,刘光世去了中军。杨庸又跑去刘延庆的中军找刘光世,结果眼见刘光世被人搀扶着出来,浑身都是酒气。“大战在即,怎么喝得这般模样?”杨庸扑上前去问道。那搀这刘光世的军士回答说:“大军明日便要出征,老将军是个上阵要喝三碗酒的人,谓之壮行。三将军酒量不行,老将军只让他喝一碗,谁知便成了这样。”“要是此刻辽军攻来,如何抵挡!?”杨庸骂了声娘。刘光世喝醉了上不了马,杨庸只好搀着他回了左军营寨。哪里还有机会和他说要当心辽军有伏兵这件事情。直到安排刘光世躺下,天色也已经黑了。杨庸看左右不是办法,只好趁了烛光,写了一张便条放在刘光世的枕边,吩咐中郎将定要在他醒来之时第一时间给他看。那中郎将见杨庸如此托大,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唯唯诺诺地应了,杨庸这才回了郭药师的前军。只等郭药师开拔,杨庸就会送萧曼走,他得留出时间来给萧曼。谁知刚一进帐,却见众女围在榻边。床榻上躺着萧慕容,看上去已是昏睡过去了。“怎么了?”杨庸挤上前去问道。萧曼的脸色不好,看见杨庸连笑容都勉强了,茜儿在一旁说道:“萧皇后病了。”杨庸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查看,俯首一摸萧慕容的额头,只觉得滚烫无比,是发烧的征态。“昨日还是好好的,不知为何到了今早便说不舒服,晚间便成了这样。”梁红玉懂得些医术,判断道:“似是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呢。”“我去备些凉水!”柳儿起身答道。杨庸补充道:“再去熬些汤,多放生姜。”大军扎营之处地势颇高,昼夜温差大,夜间若是不注意保暖,就算是五月天也容易感染风寒。萧曼悄悄地拉了拉杨庸的衣角,杨庸会意,跟着她出了营帐,望营后的山坡而去。“姐姐知道了。”萧曼坐在草地上,抱着双膝道,“她昨夜就坐在这。”杨庸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昨天晚上他和萧曼在山坡上卿卿我我,就离萧曼所坐之处不足十丈。那时候两人只顾得说些动听的话,却不料十丈之外还坐着个萧慕容。萧曼微笑着,转头看向了杨庸:“后来你回了营帐,她把我喊住了,我和她就坐在这聊到了天亮”“都聊了些什么呢?”杨庸挨着萧曼坐了下来,解下了身上的外袍想给萧曼披上。萧曼摇了摇头,把那件宽大的袍子披在了两个人的肩上:“什么都聊了,我也什么都告诉他了,我说我要做你的妻子。”杨庸苦笑一声,问道:“她不反对么?”
萧曼答:“反对!可那有什么关系我是我,她是她。”“那她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杨庸扯了一把青草,拿在手里把玩,“这么一病,哪里受得了车马劳顿。”“她说她已经没脸回去了。”萧曼说道:“她说堂堂的大辽皇后,本该有皇后的威仪。可是她自从和皇上失散起,就一直在丢大辽的脸,而且现在还深陷宋军军营,她有她的自尊,一丁点瑕疵都不能容忍,一时羞愤攻心,又加上风寒,这才一病不起的。不过她不回去也好,省的被耶律大石利用。”“这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吧”杨庸不置可否,心里想着如果萧慕容不能回去,那他就只能带着这个辽国的皇后去大宋了。多带一个人回去倒无所谓,但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十四岁起就贵为皇后,被人捧着哄了十一年,养成了一副目空一切的臭脾气。威仪?那是什么东西?给你面子你有威仪,到了大宋谁会给你面子?杨庸一想到日后要是在家里养个如此娇贵的人物就有些头痛,得想办法让她回去。“等时局稳定下来,我就把她送回来。”杨庸说道。萧曼却笑道:“你别痴心妄想了!姐姐她脾气倔强,说不回就不回。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格我最了解。她从来都不喜欢住在皇宫,也不喜欢皇上,她只是箫家荣誉的牺牲品,她其实很可怜的。我的伯父和堂兄早年战死,伯母也殉情自尽。他们家只留下姐姐一人,她所谓的国格、威仪,只不过是托辞而已,她现在有机会离开她的噩梦,其实我挺替她高兴。”“是这样吗?”杨庸有些不能相信,虽然深闺怨妇他曾经见过许多,也听过许多。但贵如一国之母也有如此怨念,确实很少见。不过细细一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到的。“等我们重逢之时,你再把她还给我吧。”萧曼搂住了杨庸的脖子柔声道。杨庸呵呵一笑:“你就不怕她也要嫁给我么?”“怎么会!?”萧曼睁大了眼睛,“她一直认为她是你的母后啊!”“别提这扫兴的东西!”杨庸“呸呸呸”了几下,提到这件事他就来火,耶律延禧算是狠狠地把他玩了一把。回了汴梁,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独龙山找父母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当了干儿子。“那梁姑娘,茜儿和柳儿你打算如何处置?”萧曼顺着杨庸的口风往下挖:“她们跟着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尽是担惊受怕。你不对她们表示点什么么?”杨庸闻言愣了会神,转头打量着萧曼,心里在寻思她说这话是在探口风呢还是出自内心真实的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茜儿和柳儿是名义上的使女自是不用说,单单梁红玉,一个女人难道真的什么也不为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用着急”萧曼忽然阴笑起来,“我给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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