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玄扶桑所料,晚间太皇太后果然宣了自己唯一的女儿——明慧大长公主入宫,等落了宫门,明慧大长公主也没有出宫,昨晚就歇在了宁心殿。
一大早提前起来的玄扶桑换好了大玄长公主的丧服,就带着贴身的几个宫女太监前往紫宸宫。
今日是父皇去世第三天,按大玄的国丧之礼,皇族和百官应在处跪拜守灵直到第七天,最后一起前往皇陵送葬。
小安子没想到长公主这么早就来了,刚要领紫宸宫一众人行礼,便被玄扶桑轻声拦下了。小孩子还在发育,还是让玄瑞辰能多睡就多睡会吧。
屏退众人后,玄扶桑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看起了玄瑞辰批注的折子。说是批注,其实只是他在纸上写的草稿罢了。
没有得玄扶桑首肯,玄瑞辰尚且还不敢自己直接在折子上批写。玄扶桑让他自己看这些奏折也只是想看看他独自处理的能力罢了。
玄扶桑的结论是目前他能力还不足,但也看得出来,他聪慧异常,进步很快,而且看数量,他昨夜睡得很晚。
待时辰差不多了,她缓缓行至龙床前掀起床帏,就见到玄瑞辰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腹部,睡得正沉。
偌大的龙床上只睡了条乖巧的小龙,显得有几分可爱。
就算看到过很多次,玄扶桑还是会感叹玄瑞辰的睡姿。她从小睡觉规矩那是因为她从开局就不是小孩子,可玄瑞辰不是啊。
他自懂事起就是这样了,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第二天起来就是什么样。
从出生就是太子的玄瑞辰,那尚且稚嫩的肩膀被压上了整个江山的重担。
他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父皇对他礼仪方面的要求简直和读书练武一样严格。她看不过去便会在私下相处时会对他格外多些放纵宠溺。
“辰儿。”她俯下身轻声唤了几声。
没反应。
她又晃了晃他的肩。“辰儿。”
玄瑞辰听到了清甜温柔的声音,又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香味,还没醒过来的脑子自动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是皇姐。
他瞬间清醒,睁开眼就见到了立在他床前,玄衣白袍的玄扶桑。
玄扶桑本就生得更像先皇后,温柔清丽,淡雅高贵,此时一身丧服倒是给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一改她往常灵气逼人,温和又坚定的形象。
可惜那楚楚可怜被她此时含了几分严厉的眼神击了个粉碎。
刚起床的玄瑞辰脑子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一边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一边问道:“皇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按规矩,他们二人要先去宁心殿请安,再回来用膳换衣,最后去千秋殿为先帝守灵。
玄扶桑神色不变,语气淡漠道:“你一会也换上丧服去请安,若皇祖母不见我们,我们就跪到她见,若她还是不见,时辰到了,我们直接去千秋殿。”
接着,她话题一转,“辰儿,你昨晚看折子到几时?”
玄瑞辰正低眸想着她说的“跪到她见”,听她问话,便抬起头看着玄扶桑的眼睛诚恳答道:“没多晚。”
说完他就后悔了,迫于刚刚皇姐的威压,他居然一慌,第一次在皇姐面前撒了谎,而且还很明显地翻了车。
他应该回答具体时辰的。
玄扶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越来越冷。和这样低气压的皇姐对视不过几秒,玄瑞辰就败下阵来。
“皇姐,我知错了。”语气里暗藏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
“错哪了?”
“我不该睡得太晚。”
“不对,你错在对皇姐说谎了。”
玄扶桑并不喜欢小皇帝对她有所隐瞒,所以刚刚的威压是她故意释放的,这种隐患就要给个机会,让它冒出一丝苗头,然后再掐灭。
她之前就发现辰儿看她有些长辈光环,他因此信任依赖她,那就很好,可如果因害怕她斥责而选择欺骗她,那就不好了。
玄扶桑的语气柔了下来,轻轻坐在了玄瑞辰身边,声音里充斥着无奈的宠溺意味,“勤政是好事,你没必要说谎。”
“现在我只是因为关心你身体,言语严厉了些,你怕皇姐担心着急便要说谎。若日后你受了伤,被人蛊惑,遇到困境,难道也要对皇姐说谎吗?辰儿的事,无论忧喜,皇姐都不想留你一人面对。”
“不过话说回来,身体是看折子的本钱,你可别操劳过度伤了身子。”
至于“他还小,身体要发育”这种话太敏感,做了皇帝的他现在一定不希望她说他还小。
玄瑞辰有些乱的心被她的柔声细语渐渐安抚下来,“可从这以后的四天我只有晚上能看折子了。”
“昨天只是想让你自己试试,以后我还是会陪你一起。不过,从今天起,你什么时候歇下,我什么时候走。”
听了这话,玄瑞辰的嘴角掀起了笑,“谢皇姐。”玄瑞辰欣喜于终于不用来回翻越,左右踟蹰,同时也因为皇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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