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四,君廷朝议。临时召开朝议,在炎国历史上并不常见,君廷上一次临时朝议,还是田王叛乱之时。换言之,这是信君第一次临时召开朝议。由此可见,曹丁占据平东城,造成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大一些。孟秀道:“今日临时召开朝议,目的是商议平东城灾民造反一事。据边军府传回军情可知,叛民曹丁挑动灾民在平东城内造反,现平东城已在曹丁的控制之下,曹丁放言若我们强攻他将会诛杀城内所有百姓。曹丁实际兵力未知,推断大部分为灾民,后续随着更多灾民进入平东城,曹丁的兵力仍有可能增多。昨日小朝议已下令前线军士孤立平东城,围而不攻。现形势危急,望各位同僚群力群策,给出行之有效的应对之法。”群臣瞬间犹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这时,温延手拿一份文书站了出来,道:“君上,各位大人,臣有事要奏。”“温卿,有何事要奏,直说便是。”信君疑惑,孟秀问的是对策,温延却站出来说有事要奏,不过想来温延也不会不知轻重,于是信君还是言语和善,甚至有些期待温延要奏之事。“昨日平东府城防处的拾长吴大从平东城逃了回来,臣与之一番交谈之后,终于明白平东城发生民乱的真相!臣将与吴大的谈话内容全部记录在此。叛民曹丁所言为真,平东城的大户放粮量只有官府标准的一半,绝大多数灾民忍饥挨饿,大户人家的下人甚至拿残羹剩饭去侮辱灾民,若不是如此,那曹丁怎么可能一呼百应煽动民乱?此次平东城的民乱,平东城的大户是罪魁祸首,罪大恶极!”群臣静静看着温延发挥,温延话音一落,群臣再度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赵帛盯着温延,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黄伦此时也站了出来,接着道:“君上,各位大人,之所以会出现大户放粮而又缺米少粮的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出于韦明韦大人之策,那”“黄伦!今日朝议意在商议退敌之策,如此关头你们二人不思良策,反倒指责同僚,意欲何为?你们心里究竟有没有君上,有没有炎国百姓?”黄伦的话才说到一半,被孟秀大喝打断。黄伦一副为了大义的样子,严肃道:“君上,这是引发民乱的症结,症结不除,任何城池都有可能再发生民乱啊,今日臣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言。”信君还在沉思,他没想到温延要奏的是这样的事,更没想到黄伦紧随其后。炼桓见信君不说话,直接开口道:“黄司言之有理,你继续往下说。”信君有些恼怒,望向炼桓,炼桓却看着黄伦。“归根结底,还是韦明韦大人的计策有问题。若是不由大户而是由官府来放粮,难道官府会缺米少粮吗?难道官府会拿残羹剩饭去羞辱灾民吗?”“官府绝对不可能如此行事,韦大人的计策有问题啊,当日就不该采纳此策。”谏议郎廖炳道。而谏议府司书王策一言不发,那日平东府过寿的王老爷子,正是他的父亲。他这几日对自家的遭遇牵肠挂肚,如今听到民乱的起因是大户虐待灾民,那城内的父亲等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不禁悲从心起,对朝堂上发生之事都充耳不闻了。左煜听到廖炳的话,不禁讽刺道:“那日我可听见廖府郎一直在为韦司长的救灾之策叫好呢,怎么今日在你嘴里就成了不该采纳呢?”
“左大人一定是记错了,下官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廖炳说完干笑了两声。纪康道:“黄司你说是韦司的计策有问题,可是那日百官都是支持韦司的,你今日说这个意义何在?难道要追朝堂所有官员的责?”“纪大人可是记错当日之事了。当日只有赵大人支持韦大人的计策,除此之外再没有官员明确表示支持韦大人之策啊。”吴钧开口道。“你当日温副司还说韦司之策是我朝历来如此,今日在你这就不算明确支持了?而且韦司说出此策的时候,朝堂众臣一片叫好之声,吴平令你是否承认?难道这是会拒绝的反应?当日君上询问谁支持孟大人之策时,只有左副司一人支持,若你们既不支持孟大人之策,又不支持韦司之策,难道还能想出其它更好的救灾之法?”“纪大人,我们为官难道是从记忆与猜测中找寻话语的依据?你怎如此幼稚?我问你,当日只有赵大人明确支持韦大人之策,并因此与孟大人争论,是或不是?”“你你这是蛮不讲理!”纪康怒道。“究竟是谁蛮不讲理?君上,三位廷公大人,臣今日在百官面前斗胆直谏!面对灾情,总务司司长韦明提出错误对策,而左平令赵帛作为百官之首,一开始便支持韦明的错误之策,严重误导朝堂群臣之判断,此错误之策直接导致平东城失守,十几万平东城百姓沦为人质,性命危在旦夕。臣认为,应当将赵帛、韦明二人处斩,以慰平东城乃至天下百姓!”吴钧的话掷地有声,朝堂众臣这次不再如炸锅一般,而是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全部紧紧盯着上面几位的反应。信君双手死死抓着自己大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当日赵大人主要是与臣辩驳臣的对策。韦大人之策,其实并无人明确支持,但也无人明确反对。”孟秀道。炼桓道:“孟右令说得不错,他们二人罪不至死。”而少公炼仲接着道:“韦司提出错误之策,本身问题不大,但赵左令身为百官之首,本应指出此策之误,他非但没有,反而拥护此策去与孟大人争辩,实属失职啊。”这时,律令府司书年辉站了出来,道:“臣附议,赵大人失职。”接着便是黄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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