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岚拿着卢珀给的手令,进了平国书院。此时午时刚过,书院内显得颇为冷清,大部分学生不是回了家,便是待在书舍里午憩。丁岚面带笑意,倒不急着去找炼恺,而是在书院内缓步走了起来,游览书院内的美景。这平国书院虽不如君室书院名头响亮,景色却是丝毫不差。如此时节炎国北地已下起了雪,这南地却像夏季刚过。轻柔的风拂过,吹起丁岚的衣角,出尘的气质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侧目。眼见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丁岚快步离开,打听炼恺的书舍去了。不远处两位妙龄女子瞧见,其中一人笑道:“郡主,你看那位公子男生女相,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呢。”郡主炼缇也看见了丁岚,白了同伴一眼道:“就知道看样貌,真是肤浅。”“我才不肤浅呢,哪有人不看样貌的。”那女子用手指捅了一下炼缇,二人嬉笑打闹着走开了。丁岚随便找个人便问到了炼恺的书舍所在,如今炼恺在平国书院也算小有名气,并不难寻。丁岚敲响了书舍的门,轻声道:“殿下,我是丁岚。”“谁?”内里传来炼恺的声音和脚步声,丁岚并不答话。门开,炼恺见到丁岚之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说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原来是你。”说完将丁岚请了进去。书舍内颇为简陋,左侧一张小书桌,右侧几个书柜,正中一扇屏风,屏风后应该是寝间。炼恺招呼丁岚在书桌旁坐下,给丁岚倒了杯水,道:“我这只有这了,将就着喝吧。”丁岚在屋内扫视一圈,道:“殿下堂堂平王之子,怎住如此地方?”炼恺笑道:“你一开口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厌。你怎么来平国了?”“在平中城混不下去,想到还有一位故友在镇南城,便来投靠。不知这位故友能否关照一二,给我弄个一官半职?”“不知你这位故友是?”丁岚闻言哈哈大笑,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又问道:“不知殿下近来可好?”“挺好,在这当个先生很不错,比在书院求学有意思多了。”丁岚笑道:“当初正是在下让殿下回平国,如今殿下对这一决定可还满意?”“那你今日还有何吩咐?说来我听听。”丁岚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心道这炼恺还真是小心谨慎,油盐不进。“吩咐不敢说,我只是路过镇南城,想到殿下也在此,便顺路登门拜访,与殿下叙叙旧,别无他意。”“原来如此,我们倒是有好几个月不见。”炼恺拿起水壶,给丁岚添了点水。“是啊,如今殿下风采依旧,我却是寄人篱下。”“可以寄人篱下,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总归是有个落脚之处。”丁岚闻言一呆,细细琢磨炼恺此言的用意。“殿下,今日多有叨扰,我会在镇南城待一段时间,我们改日再叙。”丁岚似乎明白了炼恺的言外之意,但今日已不太适合继续深聊下去。“好,丁公子慢走。”炼恺依旧不咸不淡,让人捉摸不透。丁岚行了一礼,拉开门正准备离去,门外竟有一女子要进来,看见丁岚后惊讶道:“是你?”丁岚大惊,心道这镇南城还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他反应也极快,强笑道:“姑娘认识在下?”门外女子正是方才在书院内见过丁岚的郡主炼缇,她乃平王之女,炼恺的亲妹妹。“不认识,认错人了,这位公子勿怪。”炼缇嘴上客气,却让出了门外的位置,用意明显。丁岚回头向炼恺抱了抱拳,出门后又向炼缇抱了抱拳,炼缇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迅速进入屋内把门给关上。丁岚惊疑不定,匆匆离去。——————
话说另一头的卢珀,在平王府内找到平王后,二人来到平王的书房。“王上,近来南领发生的战事,想必全天下都知道和城所谓的叛军实则受和城指使,而和城必是受魏述所指使。”平王嗯了一声,等着卢珀继续往下说。“这和城会受魏述指使,是因为城主霍和以前是魏述的手下,而我们平国的东北边可是有不少城主以前都是魏述的手下,若是这些城主全部听命于魏述,那魏述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大。”平王闻言坐直了身体,认真了起来,而且似乎已经猜到了卢珀接下来要说什么。“这支和城骑兵,在南领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打到了南领都城旁的柳镇,魏述随便找一个手下便有如此战力,那魏述的兵又是何战力?”平王面色凝重。卢珀其实句句都没说错,魏述和他的手下名声如此响亮,那是平叛时打出来的。近十来年除了魏述和颜景,炎国没有再打过大规模会战的将领,但二人已经交过手分出了胜负,因此这些年魏述一直盛名在外。如此战力的魏国在平国的东边,如何不让平王忌惮?只是这些年南领与东领抱团,不但与君廷亲密无间,还与魏国不对付,因此平王一直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置身事外。但如今看来,南领加上东领似乎还不是魏国的对手。“卢卿,你有何良策?”“王上,我们不能再坐山观虎斗了,不然南领被灭,下一个就是我们了。”“南领被灭?不可能,魏述敢走这第一步?”“这一步迟早会有人走,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走了第一步,走第二步的人就是随后的事情。”平王眉头紧皱,苦苦思索卢珀的话,这话似乎有道理,但似乎又不完全有道理。“那我们要如何做?”“给魏述施压,起码在明面上站在南领这一边。比如这次南领之事,王上可以给君廷去信一封,直言此事和城做得太过分,如此不加掩饰,实在是恶劣之至。”平王听得直点头,这招倒是不错,既看不出立场又合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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