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喂我吃粥,我觉得粥淡而无味,舌头苦涩,也不敢作声,一口一口慢慢吃下。多看了两眼外公,发觉他眼底有一层黑眼圈,甚是憔悴,只怕是为了照顾我,也没有睡好,我有点愧疚,说道:“以后日头太大,我便阴凉处躲着,不会再晒太阳了。”
他也不说话,给我撕开奶黄包,我吃了半个,觉得吃不下,摇摇头,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难受极了。
外公见我实在萎靡不振,心软了下来,摸摸我的脸,说道:“以后别玩太凶,多喝水,你像是中暑了。”
我呆呆地点点头,任由他抽出我腋下的体温计,好奇心催促,我也凑上去看上面那条极细的红线。
“三十…三十九度,不行了,要去卫生所看看了。”外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似乎很担心我。
我有点害怕要打针,可是浑身在发疼也让我知道自己不太妙,只好乖乖点头示意。
换上衣服后,外公蹲下帮我穿袜子,突然一股痛感在脚底传来,我轻呼一声,我抬起脚板一看,前两天黑哥带我去溪边时被石头割伤的伤口,又红又肿,中间还隐隐发黄。
外公懊恼道:“这两天祖屋的事太忙,都忘记给你涂药了,现在都化脓了。”
这也是我不听话下水,骗外公是爬树弄伤了,自然更不敢多说话。
我慢慢走出阿森家里,外公已经在外面等着,阿森夫妻站在他旁边,还借了他一辆凤凰牌的旧单车。
阿森还是穿着那件旧电工背心,近处看他仿佛背心更小他更壮了,见我步履蹒跚,一边抓自己卷毛激喷的腋下,一边笑道:“阿仔真娇气,又发烧又烂脚!”
他大肚子媳妇一把拍他背,呵斥道:“阿仔乖得很!昨天还帮你爸痾尿!你这不知好歹的死佬给我收声!”
大块头的阿森吓得缩了缩脖子,趁无人看见,给我做了个吊死鬼的伸舌头表情,我知道他在揶揄老婆太凶,不由得被他逗乐了。
单车走了没两步,阿森媳妇又喊道:“雄叔!阿仔!中午我做鸡粥啊!”
我刚想回头挥手道别,阿森也喊到:“傻阿仔医不好就别回来啊!”
我不想理他,后面传来阿森媳妇跟阿森追打嬉笑的声音。
九曲羊肠,乡间老牛。
我坐在单车后座,扶着外公的腰间,觉得空气清爽,精神好像也好多了。
虽然土路偶而颠簸,田野间也有些牛屎的臭味,不过我病气似乎被凉风吹散了几分,哼起了电台常听到的《笨小孩》的曲调。
“阿仔之后要好好小心,已经不是小朋友了,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外公语气中透着无奈和坚持。
我回道:“我知道了,阿公,对不起。”想到这几天自己行为放浪形骸,隐约觉得不安。
单车碾过一块小石头,左右晃了一下,我连忙一把环抱住外公的腰,抱得紧紧的,手的触感隐约感到他的腹肌,头贴着他的后背,温暖而踏实,仿佛不是我抱着外公,而是外公的厚实的后背抱着我。
这刻。
哪有什么风吹草低什么疾病伤痛,天地之间,只有一双紧紧拥抱的爷孙罢了。
卫生所实则就一个大走廊连着的四间大平房,后面是一个有点别致的小花园,一墙之隔,就是魏老师住的学校的宿舍楼。
我们进去后,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夫在打瞌睡,听见人声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问:“谁看病啊?嗯?没见过你们,填了病历没有?”
外公连忙道:“是我孙子看病,他发烧了,脚板底也发炎化脓。”
我坐在医生面前,外公则在我后面在病历上写资料,我觉得医生长得有几分眼熟,但是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他白袍上缝了个标签,写着“徐耀”。我灵机一动,问道:“医生,你认不认识供销社的辉叔?”
“那是我哥,怎么了?”他眉毛一挑,回答道。
我心里释然,猜对了,便掏出口袋里面的电子鸡,说:“他那里好多玩具,嘻嘻。”
徐耀医生看了一眼冷冷淡淡地说:“小鬼头的钱真容易赚。”
徐耀医生问了一些情况,看了我喉咙,叫我扯高衣服拿冷冷的听诊器听了我前胸后背,又脱了鞋子给他看了脚底的伤口。
“发烧要吊针,脚底要放脓出来,上了药不要湿水两天,天气热,来回也不方便,这两天在这边住院吧,同村人不收留宿费的。”口气纵然冷淡,可是他还挺负责任。
“阿贵!”他突然大喊,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应声走了进来,傻头傻脑的样子,徐耀医生介绍道:“这是我徒弟,爷爷跟他去拿药交钱吧。”
“这是我外公,不是我爷爷。”我更正道。
“差不多。”徐耀医生说道,“走吧,小鬼头,我们去病房挤脓清创。”
我心里骂道,差得远了,你这个短命的大鬼头。
进了病房,我立刻就开心起来,这时候我才想起,黑哥也在!
“黑哥!我来陪你了!哈哈!”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