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他们已经回过了神,正一脸愤怒又警惕地瞪着他。
谢危的状态极其糟糕,先是失血过多,又是被被雷劫重创,灵力也使用过度所剩无几,加之目睹司昆离去,因果线断,心神大受打击,他现在能醒着已经算是他意志力足够坚韧。
他冷冷一笑,道:“什么时候起,金法宗的人绑人之前竟还要占人便宜了?这等下三滥之事倒是很衬你们这金光闪闪的校服啊。”
到底是这口气难以下咽,他的语气格外地不客气。
这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点不太自在。
要说他们是极恶之人,倒也不至于,不然早就被打入魔门之类的了,他们只是对遗族有很深的恶意。
如果单论明尊身份,这群人估计还是不太敢随便欺辱的,但这明尊血脉不简单,于是他们也便有了贼胆色心。
一个被砍了手的弟子哼了一声,捂着伤口一脸傲气道:“你都用出那样下作的手段去勾引人了,我们不过调戏一番又如何?更何况,你可是遗族……”
谢危低低地笑了一声,“遗族……遗族就该被如此对待吗?”
几人被他这笑声弄得有点毛骨悚然,明明他们灵气充足,伤也只是点皮肉伤,而面前这人似乎站着都极为困难了,刚刚那一刀若是平常本该将他们都斩杀殆尽的,但也只是砍了两个人两只手,足以看得出来对方有多虚弱。
但就是这样虚弱的人,却仅凭几声笑就让人如此的心寒与忌惮。
几人对视一眼,刚刚出声的那弟子心一狠,做了个手势——
动手,留活口。
其他人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锁灵链,缓慢朝着前方接近。
谢危似乎没注意到对方不怀好意的靠近,依旧只保持着那个动作,低头凝思。
遗族……
就因为遗族这个身份……
这满世界飘飞的恶意……
若没有这些人的威逼,他不会被困至此,小醋龙也不会……
他骤然握紧了刀柄,这一刻,向来豁达洒脱的心理竟产生了一丝扭曲的恨意。
他想——
要不干脆纠集所有的同族,将这些充满恶意的人全都杀了吧。
这一瞬,他低垂的眼眸里骤然闪过一丝红芒,猩红如血,残冷如魔。
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可惜那几个弟子都没发觉,他们还以为谢危已虚弱到无法反抗,已经走到近前都不见动作的,各个心里都涌上一丝惊喜。
他们催动锁灵链,试探着往出一扔,锁灵链顿时“唰啦”一声响,将人层层束缚住,锁头和锁尾猛地一扣,结成了一个死结。
“成了!”
那弟子瞬间惊喜地叫出了声。
其他人也都面露喜色,一人道:“还以为明尊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照样被我们抓了?”
“就是说……太弱了,就这还能以一敌五,不会是有诈吧?”
“他现在不能反抗了吧?那就是说……”
这句话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谢危身上,眼眸还带着一点未散的垂涎。
这也是他们最后定格的眼神。
一弧黑红色的刀芒划过,鲜血齐齐喷涌而出,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捂着脖颈颓然倒地。
一点黑红色的火焰从体内涌出缠绕在锁链之上,谢危缓缓一抖身子,锁链瞬间化作一堆碎片掉落到地上。
他的眼神冷酷如冰,沉淀着浓郁的血色,就这么缓缓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一跨而过,直接来到了山洞之外。
天空阴沉晦暗,却已没了一丝雷霆之色,同样没有的,还有那条他曾骑过的龙。
只余漫天漫地都在寻找他的四宗弟子,以及阴云之下伤痕累累的金灼厌。
海上漂浮着一具尸体,丹田之处鲜血淋漓,其上覆着冰蓝色的冰晶,明显为龙所伤。
然而龙又去了哪里?
在谢危从山洞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齐齐朝他看来。
谢危同样仰头看去。
他一手握刀,满身鲜红,凌乱的长发沾染着点滴血色,气息虚弱脸色惨白,整个人的状态都差到了极点,似乎随时可能撑不住而昏迷倒地。
只那一双眼眸鲜红如血,显得有一丝诡异的凶悍。
他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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