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来了,带着四?个女官,还捎了好几个木盒,有被褥、吃食、干布、火折、小暖炉等物。
这四?个女官都?是宫里的老人?,是皇帝下令为宾客女眷们搜身?的,男宾的身?则由太监搜。等他们搜完身?离去,魏召南便用火折给蜡烛暖炉点了火。
这时屋里终于亮堂了些,可惜炉子太小,又或许才刚点燃,还是有些冷意。
毕竟今夜出了这样大的事,所有人?都?一样,只能先将就歇下。
宫宴上喻姝连面前?的菜都?没夹两口,杜贵妃便毒发身?亡,如今肚里空瘪瘪的,一个劲儿犯饿。
她掀开食盒,只见?里头的菜还是宴上那些,有主食、山珍菜肴、时新?花糕,还有那一道?甚不错的五味杏酪鹅在。
喻姝一一摆出,提了碗筷要分给魏召南。刚要夹菜,他便拦下她的手:“杜贵妃便是吃东西吃死了,夫人?怎的还不怕呢?”
守岁
贵妃身?上?牵连太多, 不止是朝廷新贵杜家的女儿,还?是?琰王的生?母,自是?死?了?于别人有益, 才会筹谋毒杀。
喻姝尚不觉得自己这等身份, 会阻碍过谁的道路, 但听了?他的话,还?是?从头下拔出一支银簪探毒。见无毒,两人也就安心吃了。
好歹是?个除夕,今晚却闹成这样。
因着扣押的缘故, 德阳殿外头只有侍卫守着。这里太冷清了?,不比王府, 过节时丫鬟婆子们还?会围在一块热闹说笑。
魏召南见她吃完后?脱了?鞋坐到西窗边的小榻上?。她的身?上?披了?件雪绒斗篷, 软毛领子衬得人面皎白更甚。她侧头望着窗外飞雪,纤纤手指摸着窗格上?的滕花雕纹。榻案上?有一座蟠龙烛台, 火光照得人脸暖烘烘。
魏召南在此地过活二十年, 从不觉得院子外有甚可看。
比起屋外的琉璃瓦、枯败的梧桐树,他此时更想看的是?她。难道她不比外头酷寒的雪景暖和多了??
他走到榻边, 弯腰提起地上?绣了?海棠花的翘头软鞋, 拉住她还?在临摹窗格的小手,笑笑说:“夫人在看什么呢?这冬景好生?没趣,不若回了?床早些休息。”
内室的小暖炉派不上?用场,夜里又是?这等冷。
魏召南想起先前几?夜暖帐里她温热的唇, 不由心思飘然。他想,抱温香在怀, 不比大?冬夜观雪舒坦?
喻姝由他拉着手, 回过头,眼眸晶莹:“今晚不行, 今晚要守岁。”
魏召南此刻有点想把人强抬了?扔床上?。但见他夫人如此柔软,恰巧又穿了?这身?毛绒外裳,整个人软得像颗雪球。他心头热热的,只好也坐到榻上?,把人拉着坐进怀里。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
魏召南低头看她,双臂环着她的腰,笑问?:“岁有什么好守的?”
他自然不懂喻姝,因为他就从未守岁,在意过除夕。每年宫里有设宴,也不过是?多了?个吃饭的地方。这样的夜于他而言,一睁一闭就能过去。
喻姝就不同了?,她年小时贪玩,总能跟外祖家的表兄打闹一团。放炮竹,逛庙会,没少得玩。这夜对她而言自然是?要守的,守出一夜,好像自己也就慢慢走过了?一年。
“殿下若困乏不愿守,妾便替殿下来吧。人常言‘岁烛彻夜长明’,有着‘长命百岁、福寿安康’的寓意呢。”
魏召南显然不困,见她非要在这,倒也罢了?。只是?夜里这样冷,他有心想跟她温存。念了?念,便提着她的腰把人分着膝按坐腿上?。这样一来,他就好跟她说话了?,面对着面,他始终能盯住她的小脸。
喻姝觉得太怪了?,这样算什么守岁,仍动着想起身?。可他手臂力道太大?,始终掌着她的腰。魏召南的狐狸眼凝着光,盯她的小脸笑问?:“夫人同我说说,以前在扬州都怎么过除夕夜的。”
喻姝无法,只好跟他说:“扬州这一日有庙会,若早些出门,快入夜时,街上?还?有伶人、演傀儡的、吐火的、唱杂剧的”
说起扬州,喻姝渐渐收不住了?。讲到尽兴处,感觉有人撩开了?她的裙裳下摆,手掌摩挲着小腿。她吓了?一跳,眉头忽蹙,死?死?盯着他。魏召南不紧不慢道:“我正?听着起劲,夫人继续说罢。”
原本好好讲的弦断了?,喻姝如何肯再说。
她早叫他去睡了?,可是?他没去。本来她也不是?不肯同他做些旁的,只是?这里不比王府,内室也没有大?暖炉。她尚披着毛绒斗篷,穿了?厚衣裳都觉得寒冷,更遑论褪去衣裳不留寸缕。
喻姝不肯,推着他的肩头,想下来,可他就是?不让,好像有心想折腾她一番。
她僵持着,脸也急红了?,想起每回夜里他拥她在怀里,他太放纵,她不肯顺着凶器再坐下去时,只要她伏在他肩头哭,魏召南总能好好听她说话。
喻姝脑子灵光,一想就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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