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晓二者的区别。
车外的天?很冷, 喻姝觉得,他的声音还要更冷。她?的额头开始有些晕眩了, 本来还能看清车里那?根蜡烛, 可?没一会儿,蜡烛渐渐变成两?三?个幻影。
这种药她?以?前听人?讲过, 也见过变成疯子的人?。可?她?不敢不选,若选头一种,那?是一点逃出生机的办法都没有。
喻姝的手指紧紧抠住大腿的肉,身?子无力地后靠,没有一点回话的心力。她?闭紧眼,迫使?自己不断回想起雪夜的山洞,还有王家,还困在京城的亲人?。
迷浪一阵阵翻涌,晕晕乎乎里,她?听到他说什么“一具带回的是尸身?,一具带回的是行尸走肉。不过行尸走肉也好,这样你便不会跑,以?后就只剩下?我了”。
他喃喃着,忽然又满足地笑了。
魏召南侧目一瞧,见人?儿在角落蜷起身?子,索性拽过手腕,把她?提到腿上。
她?头晕的难受,不想分敌我,脑袋只能无力地靠在他怀里。魏召南胸口一热,顷刻怒气就消了大半,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乖些,我知道你难受,忍一会儿罢,忍过这遭就好了。我说过的,你只能跟着我”
“吃过这药,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好不好?”他低哄道,“我们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说罢,他的唇亲昵摩挲过她?的耳畔、鬓发。喻姝难受至极,只觉得他好像疯了,他们之间,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么怪异?她?想去找那?么一点疑影,可?脑袋实在疼,她?再也顾不上许多了,撑着一丝清醒只问,“我若说,我想去扬州呢?”
魏召南愣了下?,连忙笑说:“也去。”
喻姝却无力道:“你胡说你要是真在意我,为什么要当?掉我的东西你要是在意我,为什么要给我喂这种药,我不想变成疯子,不想一无所知留着一具躯壳,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在说什么呢?夫人??”
她?忽然搂住他的脖颈,什么话也不说,只轻轻贴上他的唇。她?发间的栀子香如灵蛇般钻入他的鼻息,把魂都勾了去。魏召南丢魂失魄,一手在她?腰间,上下?不是,恍惚却想起两?人?大婚的那?夜。
喻姝忍着头晕,起先?只是窝他怀里,后来她?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摸到自己腰侧。要解衣衫时,手腕忽然被他抓住。
魏召南回过神,胸膛尚在起伏,却古怪盯她?看了半晌。他忽然说不必了,“天?很冷,这也不合适。”
喻姝悻悻缩回手,想下?来,他没让。
天?很冷,而他只是抱着她?,又开始喃喃说话。
雪里行车,走到了不知几?更天?,远山隐约地从薄雾淡出。
天?将曙,雪乱舞,满程风霜单行马。她?向来睡眠很浅,这一觉更是没睡多少。
睁开眼时,舆内还是很暗。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可?是她?惊恐地发觉,有一些人?、一些事,好像渐渐从记忆中淡去了。
她?在夜里最晕眩的时候,还是逼自己想着王家,想着山洞的表兄。她?只怕逃出生天?,连去哪儿都会忘了。
马车还在往前走着,她?掀起一角窗幔,朝外看,只见这附近是荒郊,更远处有稀稀落落的白屋,疑似是村庄。
还是得进城才好逃。王为慎他会追来的,只是不知得等多久?又容不容易找到她??她?身?上没带银钱,唯有进城以?后,才能拿头上的簪钗换钱。
喻姝这样盘算着,可?留给她?的时日并不多。两?日,顶多两?日就要走掉,那?浑药吃到五日就会真疯了,她?不能等这么久。
这四周除了马蹄踩雪,并没有别的动静。魏召南背靠木枕,还在睡着,只是仍作搂她?状。
喻姝拿开他的手臂,正要下?来,忽然瞥见他腰间竟系着两?只烧焦的香囊。她?觉得奇怪,拿起来一看,已经焦得看不清绣花,只是去摸凸起之处,好像是几?条藤蔓,还有一只振翅的鸟儿。
她?沉默了会儿,手里的香囊却被他夺走。
魏召南已经醒来,只盯着她?,皮笑肉不笑:“还记得它么?”
喻姝点头,“你烧了它”
“我烧了它?”他却恼了,恼到笑:“你又扔了我多少东西,都当?我不知道吗?你倒的药,烧掉的帕子,我起初自欺欺人?,可?是后来你走了你当?初刺我一刀,我昏迷不醒之际,你可?知道我在想什么?哈哈哈那?时我都不怎么想活了,死?去便死?去吧。悲死?前我还在叹,是不是我妄念过重,毒誓应验了,当?真众叛亲离了?可?是应验,又为何单是众叛亲离这一条。那?晚暴雨响雷,为什么五雷没有轰死?我?我活着醒来时,胸口这块极疼,疼得我恨不能割了它。很久后我才缓过劲,才慢慢明?白,原来你一直都不爱我。”
“什么毒誓?”喻姝蹙眉问。
“就是弃兵权的毒誓啊。”
魏召南背靠木枕,又浑然散漫,嗤笑一声:“也没什么,不过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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