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心中一凛,那点醉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扔下一锭银子,匆匆出了酒楼。
回春又要发作了,她不能再留在苍都。
可她刚一出酒楼,便发觉身体开始逐渐僵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隐有薄冰凝结。
而刚刚的店小二,目光一直追着楚宁,此时看到她发丝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顿时吓得手中的酒壶落了地,惊恐地大喊:“鬼啊!”
楚宁踉踉跄跄地往外去,可还未走多远,便发觉身体僵硬到走不了路,她强撑着,努力想要再往前,却抵不住袭来的一阵阵寒意。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和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苏叶激动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宅子。
“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苏叶手中拿着一张纸,以风一般的速度奔到了谢子玉的房门口,正要直接闯进去,谢子玉从房中走出来,看着一惊一咋的苏叶,淡淡问道:“何事?”
苏叶颤巍巍地用双手将纸捧到谢子玉面前,道:“主子,你被休了!” “……”谢子玉表情微微一僵,低头看向苏叶手中的纸,只见上面写着:
和离书
君既无心,妾亦无意,自此一别,嫁娶由人。
—楚宁
“主子,你还好吗?”苏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子玉,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楚宁如此大胆挑战主子的权威,他对楚宁的崇拜之情顿时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苏叶见谢子玉不说话,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安慰下受伤的主子,于是开口道:“主子,你可千万别伤心,她就算不休你你也是要休她的……你就当没这回事……”
谢子玉面无表情地瞥了苏叶一眼,苏叶顿时噤了声。
谢子玉伸手拿过苏叶手上的休书,眯了眯眼,眸色如墨,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苏叶的小心肝颤了颤,这表情他太熟悉了!
楚宁,你危险了!
果然,只听谢子玉道:“把她给我找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苏叶得令,一溜烟儿地冲了出去。
谢子玉低头再次看向那一行字,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昨晚他突然恢复记忆,头脑一片混沌,待发现自己跟楚宁成亲后,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被她所骗,有一刹那很失态,所以在新婚之夜拂袖而去。
待他冷静下来,想起事情的始末,赫然惊觉自己竟真的对她动了心,他不想承认,可她已成一颗种子,在他还是一粟的时候,就埋进了他的心里,这颗种子是他亲手所埋,所以即便他恢复了记忆,也无法将动过的心恢复原位。
可他没想到,这个他挣扎一夜最终决定接受的人,会给他留下一纸和离书。
他勾了勾唇,抬头看向远方,无声道:“楚宁,既然招惹了本王,就不要妄想嫁娶由人。”
楚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打量了下四周,原来是客栈,她动了动身体,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连抬手也觉得艰难。
突然,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锦衣玉带,长得风流倜傥,手里端着一碗药,看到她醒来,凉凉道:“醒了?那就起来喝药。”
楚宁一怔:“是你救了我?”
她一出口,就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因身体虚弱,她的声音也变得娇柔了许多。
那人不答,反而问道:“身穿嫁衣却在酒楼喝酒,半夜毒性发作晕倒在路边,不知姑娘究竟是何身份?莫不是被人休弃?”
楚宁沉默了会儿,道:“公子说得不错,小女子玲珑,新婚之夜夫君悔婚,这才去酒楼借酒消愁,只是这毒,却不知是如何中的。”
她一时实在是不知道该想个什么其他名字,只能暂且先借用下玉锦曾经的名字!
“玲珑?倒是好名字。只是姑娘倾城之姿,夫君却要悔婚?莫不是有什么隐疾?”那人拉了把椅子坐到楚宁面前,认真问道。
楚宁很想踹他一脚,可惜有心无力,只能道:“嗯,夫君有龙阳之癖。”
看着对方僵硬的神情,楚宁不由心情大好,不过她还是诚恳地问道:“不知恩公贵姓?”
“敝姓穆,名连。”那人将药碗递到她面前道,“喝吧。”
“穆公子,我手脚无力,可否劳你扶我起来?”楚宁看着他,问道。
穆连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将楚宁扶了起来,顺便拿过一个枕头垫在楚宁的身后。
楚宁心中暗笑,从前都是她伺候他,难得碰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师父啊师父,没想到有一天我站在你面前,你竟然也有认不出来的时候!看来以前你说的“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果然是句笑话。
没错,穆连是她的师父,虽然他从来不承认。
他们相识于七年前,那时她才九岁,第一次寒毒发作之后,她渐渐对将军府冷了心。那天是年初三,爹爹回了边关,她一个人坐在冷清的院子里,看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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