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多久,楚宁隐隐觉得自己被扔到了地上,一人道:“可惜长得太丑,要不然今天咱兄弟俩还能快活一番。”
“哈哈,这大晚上的,又蒙了脸,谁管她丑不丑?”另一人道,“把她衣服扒了,看皮肤滑不滑。”
话音刚落,便听到两声惨叫,接着是沉重的倒地声。
楚宁坐起身,拿掉头上的布袋,看着沐剑,撇了撇嘴:“你怎么现在才出手?”
“想看看还有没有同伙。”沐剑一本正经地说道。
楚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发现自己被扔的地方是城郊的树林,她仰头看了看月亮,眸中有一丝苍凉,她这一生,一直渴望亲情眷顾,因为从小没有见过亲生母亲,所以更加渴望能从将军府中得到一丝半点的温情,即便没有温情,亦至少能相安无事,或者在危难之时可以有人伸一把援手,却没想到,陷她于危难的,却是她曾经一再期待并一再容忍的人。
“沐剑,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楚宁轻声说道。
沐剑看着那月光下的女子,她孑然一身,清透的眸中闪着一抹波光,他不知道原来她还会伤心,在将军府屈辱地过了这么多年,本应该恨极了他们,没想到还是抱了一丝希冀。
他突然开口道:“要不要……”
“不要。”楚宁想也不想就开口,她盯着沐剑,认真道,“不要动她。”
沐剑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一个人先行离去。
楚宁慢慢走出树林,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楚宁往边上一避,一把剑就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伪装过的嗓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楚宁凝了凝神,是那日黑衣人的首领。
“今日是我的死期?”楚宁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我改变了主意,既然殿下对三小姐如此在意,不如,我们给他一个惊喜如何?”那人慢慢说道。
楚宁不说话,那人又继续道:“新婚前夜,看到自己的准王妃被别的男人侮辱,你说他会怎么样?”
楚宁的脸色蓦地一沉:“原来阁下是如此卑劣之人。”
“对付卑劣之人,我只能用卑劣之法。”那人笑得疹人。
冰冷的剑锋贴在自己的脖颈上,楚宁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只微微一笑:“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说时迟那时快,楚宁突然将脖颈往那剑上压了过去,身后的黑衣人蓦地一惊,想要收剑,楚宁已经猛地旋身,抬脚踹向后方,她手伸到腰间,骤然拔出一把精致的软剑,将剑直指他,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楚宁的脖子已被割破,有鲜血慢慢渗出来,但她好似一无所觉,一双犀利的眼眸直直盯着那人。
两道剑光在月光下碰撞开来,楚宁几乎拼上了自己的性命,这场仗,她只能赢,不能输。
那人没想到楚宁的招式这般凌冽,稍一犹豫,已被楚宁刺破了胳膊。
风声乍起,楚宁隐隐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人来,她知道不宜恋战,于是施展轻功飞快地逃了出去。
她没有朝城内去,因刚刚的箭便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
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楚宁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定然无法逃脱,突然她看到了一条江,那是玉江,水是流到城内的!
楚宁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那黑衣人就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看着那江边的血迹,眉心微蹙,沉声道:“你们几个给我搜!其他人给我盯着将军府,绝不能让她回去!”
“是!”
师父,你来的真是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宁浮出水面,她游到岸边,有些气竭地趴在一块平地上,她看了眼平静的江面,唇角微微扯了扯,那人一定以为她会顺流而下回到城里,可她偏偏要逆流而上。
楚宁歇了一会儿,便脱去外衫,撕掉面具,藏在旁边的岩石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火红色的锦帕,绕着脖子打了一个结,正好能够遮住伤口,好在婢女为她准备了红色的锦帕,当时她随手塞进了怀里,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楚宁又将一头青丝都散了下来,这才撑着身体往前走去,天很黑,只有微薄的月光照着前路。
她朝官道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和头发,她其实不适宜再耗损内力,但她不能留下水的痕迹,她要赌一赌运气,她要光明正大地进城。
楚宁面色苍白,脑子却异常清醒,身体更比任何时候都要警觉。
突然,身后响起嗒嗒的马蹄声,楚宁倏地回头,看到一人骑着马朝她奔驰而来。
那马上的人看到楚宁,倏地拉住了缰绳。
他策马朝楚宁缓缓走近,一直走到她面前,从马上微微俯身:“是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宁怔了怔,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地遇到一个万不可能遇到的人—穆连之,他略有些狼狈,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在路上奔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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