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秦家兴旺。
秦少爷是秦家最小的嫡子,上头一个大哥,入仕做官的,如今在盛京,就是嫡亲妹妹去年也入宫受选,封了个惠妃。
秦小少爷是背靠大哥,又靠妹子,总之是在北雁郡扎了根,说什么都不挪窝,不去盛京,就要留在老家里,照看祖父祖母。
秦祖母偏宠秦少爷,很是疼爱,娇养的秦二少爷一贯的游手好闲的贪玩,如今十七了也不上进,每日就在北雁郡城里瞎逛,要是碰到他的心头,惹了他高兴,那是出手阔绰大方。
不过秦二少爷贪玩是贪玩,什么骰子马吊、蟋蟀蝈蝈都玩,唯独是不好女色,不怎么去风月场所,多是来瓦舍看戏听戏看杂技。
北雁郡城百姓们都知道这么一位人物。
秦二少,单字一个钰字,不喜人喊他排行二少,说傻不愣登的,常去的地方底下伺候的人都喊秦二少钰少,听说在秦家,秦祖母唤这个孙儿为钰儿,这个外人虽是听说,可没人敢这么叫的。
“是秦家的车。”路人喊。
行人左右避让开,旁边摆摊子的吆喝声倒是更大了,像是扯着嗓子,都知道,要是里头秦二少听见了,要是来了兴致,那给钱很是大放的。
可今日马车没停,马蹄声哒哒哒的慢慢走。
看方向是去瓦舍了。
“听说瓦舍那儿有人砸场子。”
“啥?”
“那边有热闹瞧了。”
“外来的商队,发了疯在哪砸果子,听说路远运过来,坏了一路,全坏了,还是个夫郎挑担子卖,心里愤恨,全给砸了。”
“要砸跑瓦舍那儿砸干嘛,去旁的地儿啊。”
“去旁的地,能招来瞧热闹看稀罕的?我说,这老板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要是引得钰少好奇,问过后见可怜,不得给打赏一些银钱。”
另一人便说:“那你就错了,旁的我不敢说,你就看钰少什么时候给乞丐打发过银钱?就是你头嗑烂了,钰少看都不看一眼,钰少不爱这个,你要是东西好,或是瞧着稀奇,他喜欢了,那花大钱买你的货还成,光想凭着可怜讨赏,不可能的。”
“走走走,一同去瞧瞧热闹,我倒是想看,那老板什么表情。”
“我看你这人心肠不好,想瞧人家老板气急败坏失望。”
“你就说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
“走走走一道,夫郎老板我瞧瞧看,什么模样。”
瓦舍那条街倒是宽——寻常时达官贵人的马车要到,过年过节热闹时,或是有什么新花样节目,那车能停满,排的老长,如今那儿跟过节似得,是有车,不过不是贵人坐的车厢,是板车。
倒是人多,乌压压的围了许多瞧热闹的人。
只听里头男声喊:“老板,这箱第二层坏了。”
“砸。”
噗嗤一声果子四溅,一股酸甜又混着臭的味弥漫。不过围观的百姓看的久了,此时也闻不出好坏味了,就是可惜,还有好奇,一共九辆车的货,难不成真砸完了吗?
倒要看看砸多少。
秦钰在车厢里捏着鼻子,问:“外头都是什么味?吵吵嚷嚷的。”
“少爷,我刚听了,好像是外来的车队在砸果子。”
秦钰:“好端端的砸果子玩?比我还阔绰。”是手还没放下又捏了鼻子,“这什么味。”
“少爷我刚说错了,是砸坏果子,估摸是坏果子的味,不然我赶他们走,让他们换旁出砸。”
秦钰是捏着鼻子嗡声嗡气的说:“瓦舍又不是秦家的地儿,赶人家?你家少爷都没这么大的脸,你去充什么大头,少借着我名头给我扣屎盆子——”
“越说越恶心了,赶紧走。”秦钰道。
小厮低声骂车夫,让赶快点没点眼力见,却不敢多说。他家少爷是个混不吝性子,别看他伺候了多少年,可要是那句没说到少爷心上,少爷什么面子都不给的——
也是了,他一个伺候人的下人,有什么面子。
秦家马车驶进瓦舍那条道,围观的百姓一见,纷纷避让开,秦家马车哒哒哒的快了些进,靠边的果子商贩还在拆箱——
“老板,这一层好着。”王勇声是喜出望外,他砸了三车的货了,也不是他的东西,可还是心疼,来时都是好端端的果子,如今全坏了,多可惜啊。
都是能吃的。
岑越喊:“好的一层检查了,放一旁。”他看向围观的百姓,问:“桃花乡齐家果园的草莓,有人要吗?”
“三车货出三盘的稀罕物。”
“诸位都看着。”
还是没人买,没人试,这草莓听都没听过。
秦家的马车里头秦钰喊停。小厮忙拉扯,其实不用他开口,车夫听见了,早拉了马绳让停了,小厮马夫都知道,自家少爷这是好奇了那稀罕果子。
他家少爷就是如此,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什么都见过吃过玩过,天天嚷着无聊无趣,就是来瓦舍也是听有新玩意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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