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定金,拿了定契,说要二十盘,等你们送货到了,再给剩下的。
这是自然。
第三日,车队轻车上路,车夫很少有买东西的,都是车板上放着木箱、棉被——这个也要运回去的。
回去路上,车夫还一言一语聊,说北雁郡城什么东西都贵,咋那么贵呢。
可不是嘛。岑越也觉得贵。
车是空的,走起来快,骡子马儿能跑起来,八日就回到了桃花乡。岑越见到乡里乡亲面容,油然生出亲近,还是家里好。
“齐家郎君和齐三少爷回来了。”
岑越一一打招呼说好啊,回来了,买卖还行云云。
吴掌柜早早到了,如今在齐家歇息,车队也没让散。岑越到了家门口,见曹罗赵婶都在,便跟曹罗说:“你安顿一下车夫们,歇息几日,还要走。”
这几日自然不算银钱,但是齐家管吃住,过几日又要跑一趟北雁郡城,跑一趟就是二两多的银子,空着几日,短拉货也挣不下几个钱,别把长途银钱给耽误了,自然是听岑老板的。
今年好丰收啊,这不四两多银子拿到手了。
岑越是最晚回来的,二苗、吴掌柜、曹罗三队都回来了,他和阿扉刚简单洗漱吃过饭,二苗就来了,岑越也不墨迹,说:“都去会客厅,盘账。”
他也想听听三队买卖如何,尤其是二苗,跑了一趟最远的福宁府县,这个得六七天,估摸果子也得烂一大半。
唉。
是他决策有问题。
到了会客厅,众人落座,各队面前都放了钱匣子,开始盘账。吴掌柜第一次见这种盘账情况,倒是很快进入其中,也随着郎君习惯了。
“赵婶曹罗先开始吧。”两人近一些,果子损坏不大。岑越道。
赵春花是第一次坐在男人之中——这是正经事,不是过年过节吃饭,所以显得有些紧张,又很认真,她大字不识一个,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头画的圆圈、小三角、叉叉,谁都不知什么含义,也就赵春花自己认得出来了。
“桃源乡我带了五百斤过去,齐家两位大爷家里都心肠好,帮着叫卖,是头一天按八文钱算的,都买了一斤两斤……”
桃源乡是做药材买卖的,乡里比他们桃花乡富裕。
他们桃花乡是半斤半斤买,那边八文贵可能是贵点,但也能买,后头就是七文、六文了,这下买的多,一日半就卖完了。
桃源乡总赚是三点五两银子。
岑越记了账,赵婶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她赚的少了,岑越便笑着安慰赵婶,说:“车费也没花几个钱,也没损耗多少,都是净赚了。”
桃源乡近,吃喝都在齐大伯、二伯家里,省了许多。
自然赵婶得郎君令,是先给两位齐家长辈送了一百斤草莓果子,剩下的五百斤才卖了。
到了曹罗。
曹罗是拿了一千五百斤送云苓镇,走了一天半,损耗了些,是十一二文的卖……
“是十五两六百文钱,除去吃饭租车,差不多十五两左右。”
岑越一一记在账上。
“吴掌柜吧。”
二苗本来跃跃欲试,一听又给按捺回去了,旁边寇长峰就偷偷笑了一下,二苗在桌下捣了下自家男人——让他笑他!
吴掌柜开始报账,姜二苗就正襟危坐认真听起来。吴掌柜是把帐都盘好了,多少钱,什么开支,得下的利润都写了,说的简单扼要,不用一一数钱。
“我带到丰禾府县的草莓一共三千斤,到了地方开箱先捡了好的,损坏有一千二百斤,留有一千八百斤,听郎君的送到祥和酒楼,对方要了五十斤,算价是十八文一斤。”
“之后散卖,二十二文一斤,这一天卖了六百斤。”
……
“卖草莓总是三十六两二百文,车是七辆,一辆租车一两二百文银子,租车八两四百文,一路吃饭住宿是二两银子,这就是十两半,刨去这些,是赚了二十六两一百文钱,郎君。”在吴掌柜看来,已经赚的不错了。
那果子也烂的太快了,不好放。
如此已经很好了。
岑越点了点头,眼看二苗,“该你了,你说吧。”
二苗最喜欢数钱了,把他的钱匣子打开,这一路来他都没咋动,就是吃饭花销都是用他身上的钱,这样他好知道赚了多少。
行吧数钱开始。
厅里留有数钱叮叮当当的声,二苗那钱匣里还有银角子呢,那些银角子加起来就有四两银子了。没一会数完了,一共是二十六两银子。
姜二苗带货和吴掌柜差不多,但他路远,岑越知道的。
“我们是赶着路过去的,一去开了箱子,诶呦烂了一大半……”姜二苗可是一肚子的话。
岑越能想来,吴掌柜到丰禾府县三天半不到四天,二苗赶到福宁府县怎么说,快马加鞭也得五天半六天了。
果然二苗说他们一路赶路走了六天。
烂了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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