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仆人整理书房的寝室时,事情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明面上都如常一般,但庄园里的仆人私底下已经都传遍了:巴特夫人很快就要纳那个古怪的银发男人当情夫。
这可是巴特家不得了的大事。毕竟,自从夏洛特执掌家族大事以来,她的私人生活就少得可怜,平时不是在到处处理公事,就是跟随船队出海。瞧瞧那些有丈夫的上流贵妇们都一人好几个秘密情人,更别提那些有钱的寡妇了,这事在如今不是什么稀罕。
倒是巴特夫人,年纪轻轻,庄园里却一个男人也没有,就连私交暧昧的男子也从未听说。这可让族里某些老古董们感到有些着急。
当年那个她力排众议生下的神秘孩子夭折后,夏洛特就大病一场,身体受了损伤。之后这些年里对男女之事也不热衷,一心扑在生意上。许多首城里的贵族子弟和富豪们投来的情书信笺,她从未看过,就连宴会也甚少参加,除非有大人物到场。
这可怎么行?过了好几年了,巴特家下一代继承人还没影儿呢。随着夏洛特冷淡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族里的老人和长辈们对她挑选丈夫的标准已经从底蕴深厚的王公贵族到超级富豪,再到一般富人,再不济也得有个爵位封号。一直到普通男人也可以了,只要夏洛特看得上,凭巴特家今天的地位也不必再攀附什么了。
所以这次那个叫塞利尼——就连名字也这么古怪——的银发男人留宿巴特夫人的书房,给庄园上下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之后,那些服侍塞利尼的男仆女仆们都更加用心和讨好。
阳光透过玻璃,在室内映下斑斓的色彩。塞利尼坐在窗边,手下修着那把破损的琴,琴弦断了两根,琴身的背面出现了裂痕。这把已经破破烂烂的老琉特琴还是被他小心地修补着。
“昨晚的事,并不代表什么。”夏洛特从床上起身。
鹅黄的睡衣裙让她在晨曦里像初升的太阳一样温暖,棕栗色的蓬松长卷发披散在身后。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看在诺拉的份上,没有将你关押在冰冷肮脏的牢房,不过再好的待遇是没有了。你不是巴特家的客人,你是我的敌人。”
“过几天我会举办一个宴会,公开诺拉的身份,她会是巴特家的小姐。当然,她的父亲已经‘死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塞利尼,阳光照在他俊美无匹的一侧脸上,仿佛玉石一样白得发光,浅色的眼睫下那双澄净的蓝宝石眼睛看向她。
他想说什么,但只是嘴唇轻合,没有开口。
夏洛特走出寝室,在路过地上那个琴盒的时候,又抬脚踢开,只听得弦声的嗡响。
那天清早书房寝室里发生的事除了他们两人,再无人知晓。大家唯一都知道的事情是,夏洛特可能是真的要公开那个情夫了。
管家莫尔斯得到巴特夫人的通知命令,下个月初要在庄园里举办一场宴会,这是一场公开诺拉小姐身份的认亲仪式。向所有首城里的圈子,还有报纸媒体宣布诺拉小姐是巴特夫人的女儿。
这个震惊的消息其实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先前巴特夫人与那小女孩如此的亲近,并且那小女孩的眼睛、嘴巴,简直就跟夏洛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人猜测,她就是当年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只是当初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巴特夫人悄悄将孩子送出城交给孩子父亲抚养,现在时机成熟,于是接父女回来。
宴会相关请柬与筹备事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庄园里一片热闹,巴特家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这下,巴特夫人不仅终于肯接近男人了,还有了继承人,真是双喜临门。
莫尔斯走到小型会议室门口,站在门外的仆人拉响了门铃。
“进来。”
莫尔斯手里拿着一份文书,走进去。
夏洛特正坐在皮椅上看账目,刚才的会议上从海上回来的莉娜将此次的交易记录向她汇报,这次收获颇丰,她就知道莉娜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小姐,这是宴会的宾客请柬名单,请您过目。”他将那份名单放到她面前。他一直称呼她为夏洛特小姐,而不是巴特夫人。
夏洛特拿起那份名单,粗略地扫过,基本没什么问题,放在桌面上,
“可以,就照着这个发请柬吧。”
莫尔斯并不急着走,又询问了一句:“邀请威利家族是否适宜呢?毕竟您新纳情夫,如果要请他们的话,势必有人会再提起威利先生,这恐怕有些不好。”
“纳情夫?”夏洛特奇怪地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要纳情夫了?”
莫尔斯眼中闪过惊讶,犹豫地说:“那难道……您是准备和塞利尼先生……结婚?”
夏洛特皱了皱眉,越说越离谱了。
她大概知道他们是在猜测些什么,澄清道:
“这次的宴会,只是为了诺拉的事,没有别的什么。不要弄些奇怪花哨的东西出来。”
“至于那个男人……”
莫尔斯看她,金色的瞳仁与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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