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程如何离奇古怪,她总算是找到一个临时血包作为过渡。这个叫……塞利尼的仆人,除了他的血还算可口,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跟之前她挑选的历任人类仆人头头比起来不知差了有多远。
他是一个小裁缝,每天骑着辆小车奔波在这间小屋子和那间成衣店之间。她来了之后,理所当然地占了那张最大的床,那个人类被赶去睡沙发。末了还问她“你们吸血鬼难道不是站着睡在那种立式棺材里吗?也会像人类一样睡在床上么?”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他有这样多愚蠢问题的人类,她知道有些民间传说和三流戏剧里喜欢编排一些吸血鬼的刻板印象。作为存活至今的吸血鬼中的一员,也要顺应世事,学会变通。何况那些柔软的织物和羽毛铺成的床确实比又冷又硬的棺材好睡多了。
之后的日子里,她继续待在这个仆人的家里,每天早上她醒来,不,应该说是入睡时,她和那个人类共进晚餐。
塞利尼吃面包培根,她则就着他的手臂开始“用餐”。吸血鬼喜好夜晚行动,在有着燥热阳光的白天,他们更喜欢待在黑暗里休息。
艾比和塞利尼就这样一个白天工作,一个夜晚出门,相安无事。虽然这个人类条件不怎么样,但勉强还算听话,对她的命令倒也不敢违背。
只是在某些平常的夜晚,塞利尼会突然被回来“加餐”的艾比吓一跳。正在睡梦中的他被手上一阵刺痛惊醒。
从冷不丁地看到一个黑影趴在他身上时的惊悚,到后来已经习以为常,睡觉时都习惯露出一只胳膊在被子外。
艾比也在适应这种“少食多餐”的饮食节奏。她每天晚上外出,不为别的,而是去各地检查盘点她名下的各式财产,这是她每次休眠后的例行事项。
经过几百年的积累,她已经攒下相当可观的财富,庄园田产、黄金古董,其中大多是以前的仆人献上的。在规律的生活和日常稳定血源供给的滋养下,肩膀上的旧伤似乎都好得更快了。
这晚,艾比想着这几天盘点的丰厚财产,从美梦中醒来,心情甚好。
钥匙转动,房门打开,是塞利尼回来了。他带了新鲜的牛肉回来。她对饮食十分挑剔,只食用人类血液,不吃人类的食物。
“我回来的时候去集市上买了牛肉,也许你会喜欢。”他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拓展一下她的食谱,否则再这么下去,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艾比嘴角轻撇,语气带着点轻松,“别再白费力气了,你知道的,我只喝你的血。”上次在他推荐下尝试的火腿难吃得让她生气。
塞利尼不作声。他走向厨房,开始烹饪那块牛肉。艾比听见厨房里的响动,无所谓地伸伸懒腰,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团簇的淡绿色图案,在暖色灯光下仿佛生长的藤蔓。
这个人类脑袋缺根筋,就喜欢做些无用功。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只白瓷盘从厨房里出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她还没说完,转头定睛一看,却见到那白瓷盘里不是煮好的牛肉,是一只玻璃杯,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另外还放着一把精美的匕首。
“来试试这个吧,你会喜欢的。”他说得倒是笃定。
艾比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桌前看他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只见塞利尼拿起一个玻璃瓶,有条不紊地往杯子里倒出透明色的液体。她知道那都是些人类酿造的酒,她之前在屋子里找出来喝过,这东西虽比不上人血,但也勉强能随便喝着解闷儿,酒水是她为数不多能尝出味道的人类的食物。
塞利尼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多了许多空酒瓶,大概想到是她喝的,又默默地添补上空缺的酒。
杯子里混合着几种不同的酒,接着,他撸起袖子,拔出匕首,在手心深深划下一刀。刀锋划过皮肤,就像风吹起柳条一样轻松,仿佛他割的不是自己的手掌。
塞利尼连眉毛都不皱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静静地看着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酒杯里,将清澈的酒液侵染成一片鲜红。
艾比的目光在杯子和他脸上来回打量,眼里多了两分玩味。第一次对这个人类的行为产生了被称作好奇的情绪。
她端起杯子,狐疑地看了看,闻闻气味,鲜血和酒香混合的味道,有点新奇。又看一眼面前的人类,黑色的鬈发,瘦削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疲色,正期待地看着她。
杯口抵在唇边,淡红色的液体被一口一口地吞入喉咙,很快便见了底。她的眉间也逐渐舒展开来。
一饮过后,她作出评价,“还不错。”
她从前一贯喜欢喝纯净无添加的鲜血,往血里加乱七八糟的补品调剂反倒坏了品质。不过她没想到,他用酒兑的味道还可以。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他的真实目的……不就是为了少流点血吗,毕竟被她咬一口,可不止出这么点血。
“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血——味道很好么?”她放下杯子看他,客观地评价道。
听到这貌似夸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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