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纪州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挂断了电话。
等着纪恒的声音消失了,纪州才打起精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霍隼:“怎么样?”
霍隼没说话,只是静默地凝视他片刻,随后一言不发地张开了嘴,以平静到甚至有些古怪乖巧的面容,露出了灵活的舌尖。
纪州定睛一瞧,第一眼只发现那舌尖上贴着一片茶叶,再看时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省略了很多步骤。眼下公道杯正放在一旁,根本没动过。价格不菲的品茗杯也空着。只有霍隼面前漂浮着茶叶的茶碗丢了盖子,落在了霍隼的手中。
渐渐地,看着那只茶杯,纪州的脸越来越热。但他不懂。如果说他是因为紧张才给错了杯子,那霍隼又是为什么要喝下这杯泡错的茶?
纪州弄不明白,就望着自己落在茶碗里的脸,琢磨着这个问题。
没过多久,霍隼起身,在离开前对林姨说:“明天不喝茶了。换咖啡。”
说罢,他走了,只留下了羞耻到恨不得倒带重来的纪州。次日一早,纪州收拾好了心情,再次出现在霍隼的面前。
许是念着那夜的肌肤之亲,或是考虑到纪恒的面子,霍隼从未出言赶过纪州,多数时都由着纪州像条小蠢狗,只知围着自己摇尾巴。
很快,在霍隼的默许下,纪州取代了林姨,承担了给霍隼端茶送水的工作。而他是个很懂分寸的人,端茶倒水的活计只会在霍隼一人在时做,若是霍家来了余勘他们,他就会识趣地避开余勘等人,免得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到时候麻烦只多不少。
加之霍隼没有要求他有外人在时也要伺候,他便躲了清闲。
就这样,他们双方保持着微妙的默契,互不干扰。直到一天晚上,霍隼回来得很晚,他因今晨起床后没有看到对方,就一直趴在窗前等着,这才凑巧地看到了几辆豪车先后驶入霍宅。接着从车上下来了很多人,领头的霍隼难得叼起了他的烟,阴沉着一张俊脸走在前方。后方则是压着一个人的余勘他们。
等这群人进了别墅,纪州终于听到了一向安静的霍宅多出了吵闹的声响。这似乎预示着今夜注定不平凡。
而霍隼很少在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纪州不想这个时候去招惹霍隼,就装自己睡了。
楼下被余勘他们拖回来的人叫做霍明,是霍隼的堂弟,之前与霍隼没有什么争执,直到最近纪恒插手的事情碰到了霍明的利益,霍明找人给了纪恒一枪,这才惹到了霍隼。
霍隼把人抓了过来。
只是霍老太太的生日马上要到了,如果小辈在这时争执,那老太太肯定不开心。想到这里,余勘皱着眉,正在想怎么样才能劝住霍隼,便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茶杯。
霍隼毛病很多,近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桌子上什么时候放东西,什么时候放什么东西,喝茶喝酒时的器具摆放,以及平日里的其他规矩都是多得数不胜数。可如今,这位规矩多到吓人,脾气坏得要命的人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个不管从哪里看,都跟霍隼不太搭的粉红草莓熊杯子。
那杯子是纪州的。
熊的脸是憨的。
买的人是纪恒。
纪州本来不会随便把自己的东西到处乱放,他之前认得清自己在霍家的定位,从不轻易留下痕迹,只是他最近正在勾引霍隼,为了让霍隼能多想起他,他就开始故意在这个家里留下痕迹。
起初放杯子的时候他还有些局促,便在吃饭的时候瞄了霍隼几眼。霍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面上情绪不显,似乎有暗流在身侧涌动。
片刻后,纪州的筷子不动了。
对面的霍隼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就在这时略显矜持地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碗里。
这算是意外之喜。
纪州顿时如获至宝地捧起碗,美滋滋地说了一句:“可我更想吃肉啊!”
林姨:“……”
等着早饭结束,纪州安分没多久,又拿着他的杯子开始闹了。
诚如纪州之前所想的那般,为了增加霍隼想起他的机会,他打算布置属于自己的生活痕迹。而他最开始盯的位置不是霍隼经常坐的沙发,而是霍隼的酒柜。
之后,他拿着自己草莓熊小杯,如同闯了祸的哈奇士般,先是背对着同样背对着他在窗前静坐的霍隼,以警惕的嘴脸观察着四周,然后再带着这个杯子小心翼翼地来到霍隼的酒柜前,对着面前的酒柜比划半天,最终蹑手蹑脚地将有些幼稚的草莓熊水杯硬是挤进了那些高档酒里。
接下来纪州对着那挤进高档酒柜中的草莓杯沉默片刻,只觉得夹在名酒中的草莓熊水杯上半部布满了黑线,就连熊脸上的笑都因融不进这个酒柜而变得勉强起来……
意识到草莓熊水杯的归处不是酒柜,他又以复杂的表情把杯子拿了出来。
再后来,他来到霍隼身后,像贼一样鬼鬼祟祟地瞄了一眼霍隼前方的茶几,几经犹豫才偷偷摸摸地一边观察着霍隼的表情,一边慢吞吞地将水杯放上去。
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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