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的既定惩戒。
然而,孔安却拒绝承认她心底猜测乃至认定的一切,他说:“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查监控啊。”
思言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攥紧了衣角,声音几乎颤抖,说道:“你明明知道,申请调监控是需要有理由的,你让我怎么说?用什么理由?”这个理由无论是否涉及孔安,都会牵连她自身。
孔安也深知这一点,他说:“所以,有些事,就不要太认真了。”然后,他看着思言由怒转悲的眼睛,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思言并不懂得他所谓的“不会有事”是什么意思,她满脑子都充斥着那丢失的实验物质可能引发的种种危机,但她无法估量、也无法说出口来,这与她昨夜被他有意的迷惑而失去理智严谨、不自觉地破坏了实验室规定有关,她没办法正视自己的错误和失职,又无法从孔安这里得知真相,只能长久地陷于自我怀疑与对外在一切的胆战心惊中。
思言的命运承载着孔安内心最阴暗的部分。
直到今天,与房东的会面令他再度想起这部分,这个最阴暗的自己。他问:“她现在去哪了?”
房东接下来的话为他的这份阴暗更增添了一份罪恶,她说:“听说是休学了,好像是抑郁症,前几天她爸妈去学校接她,带她回家了。”
“抑郁症?为什么……”孔安问。
房东想了想,道:“好像是她们隔壁宿舍有个女生在饮水机里给室友下毒,把室友毒死了,这事前几个月还闹得挺大的。唉,现在学那什么物理化学的人真是惹不得……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事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就隔了一个宿舍,不知怎么的,这事爆出来以后,她就整天担惊受怕的,疯疯癫癫,辅导员送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才知道是抑郁症。都读到博士了,真可惜……”
孔安垂下眼睛,掩盖住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歉疚与悔意。他想,只有善良的人才会这样折磨自己。
思言走了以后,孔安又回到了那个房子里,屋内一切如初,可外面的世界却早已变了个天地。
孔安没想到澧兰会找到这里,他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纯熙。
澧兰拎着一个大箱子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她很认真地对他说:“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要收留我,你不能恩将仇报。”
她曾经收留了他很久,他如果此时将她拒之门外,的确算是“恩将仇报”。于是,孔安只能为她把门开得更宽敞些。
澧兰满意地推着箱子走了进来。她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路途中,对他的追逐本就是理所应当,她乐在其中,眼里心里,看不见任何不甘与埋怨。
澧兰在屋里四处转了转,然后在电视柜旁蹲下,手伸到狭窄的柜子拐角处,准确地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这是一架木雕钢琴,是她离开北京以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时送给他的。在那场他永生难忘的婚礼上。
澧兰抚摸着这架落满灰尘的小钢琴,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回过头来,举着那钢琴对孔安说道:“你还记得吗?这是我送给你的。”
孔安显然已经不记得了。
但她依然很高兴,她说:“没想到你还留着。”
其实在这个柜子里以及周边的空间,还有很多曾经的粉丝送给他的小礼物,除了那些易凋谢的花,这些能够储存的、又不怎么占地方的东西他都会留着。澧兰说,其实,他很珍视歌迷的心意。
那次见面以后,澧兰常常遗憾自己因为紧张忘记要签名,不过到了今天,签名与否早已不再重要,她能够与他共处一室,甚至曾经,她还拥抱过他,这是过去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如今,都一一实现了。唯一不能实现的是,他的容貌再也不能回到从前。并且,他拒绝回到从前。
澧兰感到伤感,但她知道,为了维系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感情,她决不能再提这件事。
孔安问:“你打算住多久?”
澧兰坐在箱子上,把玩着那架木雕钢琴,笑道:“怎么?还没住,就想赶我走啦?”
“不是。”孔安笑了笑,并不打算解释。
澧兰从箱子上跳下来,把那架木雕钢琴放回原处,想了想,道:“等我找到工作以后吧。”
孔安道:“你毕业了?”
澧兰点点头,笑道:“我这么聪明的人,什么时候毕业,就看我自己的心情呗。”
在泰国的那段拖延,的确是她有意为之。孔安早已明白,她也无需隐瞒。
孔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时候,通用的话术是“恭喜”或“祝你早日找到工作”之类,但如果在这个场景下说出来,总也避免不了一丝希望她早点搬出去的意思,所以,他索性不说了。
澧兰也沉默下来,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孔安,你还生我的气吗?”
“嗯?”孔安说,“为什么这么问?”他知道她是指什么事,但并不想正面回答。
澧兰说:“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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