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干事知道的举报内容不一样,“那我怎么听说他被人强行从家里拐带走了?”
老太太们一脸茫然——
“谁拐带了?”
“拐子不是大罪吗?!”
“诶呦~村里的小娃娃带树根儿玩儿,就是拐带了?”
程干事又不明白了,“小娃娃?”
举报信里写得不是妇女主任赵柯吗?
老太太们——
“树根儿跟村里孩子好,总在一块儿玩儿,还拦着他们下水。”
“树根儿在家挨打,生产队的孩子去他家保护他,树根儿就跟他们走了。”
“孩子们怕树根儿回家再挨打,不让他回去,可总得吃饭睡觉吧?也不能眼睁睁瞅着他流浪啊,生产队小学的顾校长和吴老师就说让他先去学校住。”
老太太们说完又追问他——
“这咋算拐带了?”
“你来是干啥的?”
“不会是要抓我们村儿的娃娃们和顾校长、吴老师吧?”
她们越说越急,看程干事的眼神甚至升腾起敌意。
程干事忙说:“不抓小娃娃,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老太太们半信半疑。
程干事赶紧问清楚树根儿的所在,就径直往生产队小学走。
而一个老太太跟他前后脚离开老槐树,往队委会去报信儿。
程干事进到学校,开始四处打量寻找。
吴老师脾气好,学生胆子大,发现陌生人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她。
吴老师让学生们先自习,出去一询问,得知对方是找树根儿的,有些惊讶。
“我是公社的干事,来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不要有隐瞒。”
吴老师一肚子的疑惑,领着他来到一二年级的教室外,指着后排个头最高,呆坐着的孩子说:“就是那个。”
程干事惊讶,“他不是傻子吗?怎么在上课?”
吴老师不太喜欢“傻子”这个称呼,领着他到不打扰学生上课的地方,认真地说:“树根儿虽然心智不太健全,但他很乖,从来不打扰课堂纪律,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大家都不反对树根儿进教室,他当然能在教室上课。”
程干事皱眉,“我听说树根儿住在学校?我能看看吗”
吴老师点头,“是住在学校,我带你过去。”
树根儿的小房间,原来是学校的一个小仓库,以前堆满杂物,顾校长和吴老师一起收拾了好几天才收拾出来。
房间还算干净,但环境确实很一般。
而这种环境,在程干事眼里,实在很差,“就这么一个小窗户,没多少光,还有点儿潮阴,就让孩子住在这儿?”
吴老师轻描淡写,“我们就是心疼孩子,给树根儿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毕竟再差,也好过住在柴火堆吧。”
程干事没话说了。
这小房间和柴火堆相比,小房间当然好上许多倍。
但要了解情况,当然不能有遗漏,程干事又提出请吴老师带他去刘树根儿家看看。
吴老师回班级交代了一声,领着程干事就去了刘广志家。
刘广志家跟学校离得很近,就隔了两条道,大门口绑的紧紧的,站在院外能看到大门上的锁。
“刘广志夫妻都上工去了。”吴老师指向豆秸堆,心疼道,“树根儿以前就住在那里,冬天的时候住在厨房,你看他们家都不给树根儿留门儿,就是压根儿不在意树根儿。”
程干事若有所思,也没要求进去,跟吴老师问清楚队委会的位置,两人就分开了。
吴老师回到学校,有个村里的老太太正拉着顾校长和余秀兰说话。
说的正是那个干事在村口打听的事儿。
吴老师听到“拐带”两个字,一下子捂住胸口,待到老太太走了,才庆幸道:“幸好赵柯没让咱们领树根儿回家,不然真是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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