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丁巧巧和满脸惊惶的两个孩子看向他。
许正义脚步一顿,稍稍缓和了脸色,干巴巴地哄孙子孙女:“吃饭了吗,快去吃吧……”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点头。
屋里,许诚妈费尽口舌地安抚儿子的情绪。
许诚到底还是不想放弃副队长的职位。
下午,他压着内心的不满愤恨,来到大队部。
办公室里只有赵新山和牛会计。
赵柯不在。
许诚耻辱的情绪稍有缓解,道歉出口,容易了点儿,“大队长,我回家后深刻反省了,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掺次砖的事儿,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也没有以诚恳的态度接受批评,我向您作出深刻的检讨,请大队再给我个改正的机会。”
赵新山和牛会计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真的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赵新山只是严肃地提醒:“小许,你真有心改正,大队很欣慰,以后踏实一些,谦虚一些,大家会重新认可你的。”
许诚垂头应声,“我记住了。”
“你记住就好,替我去稻田地那边看看水蓄的咋样了。”
许诚答应,转身出去时,目光在赵柯桌上顿了几秒。
牛会计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气,“以前瞧着他,就是傲点儿,整体还是挺出色的年轻人,这咋当上副队长就变得这么快呢?”
赵新山没作评价。
“但愿他真能改正……”牛会计又叹了一口气,“老许那人有点儿私心,但这么些年对大队那真是老黄牛一样兢兢业业,别到头来因为个儿子受累……”
第二天,土窑边儿上,要跟拖拉机进县里领结婚证的一群年轻夫妻早早就过来,帮忙往拖斗里摞砖。
经过昨天那一出事儿,他们每一个人搬砖的时候都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搬上去。
赵柯和赵新山蹲在大库里研究稻苗的长势。
赵新山拿这个木制的尺子,小心地贴着苗比量,“库里的稻苗比地里的苞米和大豆长得快,外面还是有点儿凉,才刚见绿。”
赵柯没有对比,不确定地问:“瞅着,不怎么粗实呢?就这样儿的吗?”
苗徒长,个头够,就是瞅着有点儿单薄。
赵新山道:“种的时候全都上粪了,浇水也按照资料里控制着次数,温度肯定够……可能是不咋见光?”
他们也说不好,第一回 完全照书种,小心极了。
“那我出去的时候,给省城打个电话,问一问。”
赵柯从挎包里掏出笔记本,详细记录稻苗的情况。
赵新山看了一眼她没撑起来的挎包,慢慢跟她讲。
俩人在库里热一头汗。
“赵主任,砖装好了。”
大库门口,石头怕风吹着苗,只敢稍稍开个缝儿。
赵柯收起笔记本,拿手帕擦掉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才出去。
拖拉机旁边,除了昨天的一群人,又多了两个人——胡和志和赵芳芳。
赵柯驻足半秒,才慢吞吞地走过去,问:“芳芳姐,你们也去领证?”
赵芳芳不好意思道:“是,我们又临时决定,要报名。”
赵柯摘下挎包,绑在靠背上,随便一问:“之前不是不想报了吗?”
赵芳芳解释:“这个机会实在难得,重在参与,我们就又劝和志报了。”
赵柯吩咐石头罗风他们再检查一下拖斗挂没挂好,然后才问:“你们劝的?”
赵芳芳点头:“和志说不想因为报名跟我领结婚证,这次不参与,他可以下半年选小学老师,是我不想他有遗憾,就仔细问了他的想法,他其实还是想争取的。”
“临时加进来,没添麻烦吧?”
赵萍萍和五奶家的赵小艾一左一右坐在车挡板上,听到她这话,一同看过来。
赵小艾忍不住撇嘴,无声道: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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