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衍睨着她,眼底都是她的影子,道:“那人还未允我。”
江黎本欲问他那人是何人,为何不允,要不要她帮忙,岂料何玉卿突然到来让她忘了问后面的话。
这日,荀衍从晌午一直呆到晚膳前,天色暗下来才离开。
江黎亲自去送的,待把人送走,折返时,她无意中瞟到了一抹身影,算算日子他们已月余未见。
江黎还记得那日和离时,他说了些什么,他说会如她的意,再也不相见。
只是口口声声说再也不相见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她家门口。江黎不会以为这是凑巧,毕竟谢府和她的住处一个在东街一个在西街,倘若不是刻意,根本不可能。
疑惑归疑惑,但江黎没有要理会谢云舟的意思,她看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眸光,神色淡然,仿若他是陌生人。
谢云舟也不知晓他为何又来了这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十次,十五次,或者更多。
像是控制不住似的,跨坐到马背上,便径直来了这里。
不敢敲门,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看着,红色朱漆大门紧紧闭着,他脑海中浮现出她此时的样子。
许是执笔书写,许是执针刺绣,许是小憩。
她酷爱青竹,或许在赏竹。
然,无论是哪种想到后都会莫名让他心安,不知从何时起离她近些他心才能安下来。
母亲说他失了心智,他想了想,他的心智应该早就失了,只是之前未觉。
谢云舟见她要进门,身子朝前移了移,情不自禁的唤出一声:“阿黎。”
未成亲前,他都是这般唤她的,现在想来,他已经好久没这样叫过她了。
阿黎?
江黎顿住,愤然转身,看着从墙角走出的身影,秀眉皱到一起,冷声道:“谢云舟你吃醉了吧,我的闺名岂是你能唤的!”
她站在台阶最上方,像个王者般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眸光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一如那日,他回到谢府,祠堂前,与高阶之上俯瞰着她,眼神轻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江黎慢慢吐出最后一个字,“滚。”
这话谢老夫人曾对她说过很多次,要她别拖累谢府,别拖累谢云舟,要她赶快滚出谢府,今日她把话原路送回去。
“谢云舟,你滚。”
谢云舟身子猛地颤了下,脚步踉跄,险些摔倒,他知晓她恨他,却不知竟是如此这般恨。
他手指嵌进掌心里,压下胸口的痛意,轻柔唤了她一声:“阿黎,我——”
“怎么,谢大人是听不懂人话了。”江黎冷声道,“我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江二小姐。”谢云舟改口道,“可不可以——”
江黎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沉声打断:“不可以,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不可以。”
“我只是想问问,那年我得荨麻——”
“谢将军我跟你熟吗?”江黎怒斥,“堂堂大燕朝的将军不会出尔反尔吧,那日可是你说的,日后不相见,怎么?后悔了?”
谢云舟那声“是,后悔了”差点脱口而出,迎上江黎冰冷的眼神后他把话咽了回去,道:“都是我的错,你气我也是应该的。”
“气你?”江黎冷笑,“你想多了,我为何要气你,你又是我的谁。”
她轻甩衣袖,“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还犯不着我动怒。”
言罢,她再也没看谢云舟一眼,转身进了门。
“咚”的一声红色朱漆大门随之缓缓关上。
谢云舟仰头看向夜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他仿若被遗弃的草儿,独独立于风雪中。
见雪越下越大,可他却执拗的不想走,任身上的暖意一点点消弭。
谢七寻到他时,他已然成了雪人,发丝肩头都是雪,四肢被冻僵,可眼眸依然还直勾勾凝视着紧闭的大门。
谢七好说歹说把人拉上了马车,给他递上酒,“主子暖暖身子吧。”
谢云舟像是失了魂魄般面无表情接过,仰头喝下杯盏中的酒,然后又保持着不动的姿势看着前方。
谢七不知如何规劝,只得递上第二杯酒,谢云舟接过,再次喝下。
谢云舟失魂落魄的回到谢府,到底还是惊动了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见状心疼不已,一边追问是怎么回事,一边命人去打热水,弄成这样,得泡个热水澡才行。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其他,谢云舟迷迷糊糊中轻声溢出一句话,确切说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说:“阿黎。”
下了们听到了,谢七也听到了,谢老夫人更是听到了。
阿黎?
江黎。
谢老夫人听到江黎的名字便开始不好了,先是捂着胸口大口喘息,随后去摇晃谢云舟,“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
“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这晚,谢府折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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