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扣紧,就不用针线去钉扣子了。
这铜纽扣的四个爪子都是立起来的,血迹斑斑,还没凝固呢。
“这是什么?”卿云不解。
“从你的马鞍下取出来的。”
贺南祯这才牵出马来,原来他刚刚是去找卿云的马了,刚刚还疯癫得不行的黄金奴,此刻正神色温驯地被贺南祯牵着,看见卿云,神色似乎还有几分惭愧。
贺南祯掀起马鞍,给她看马背上的伤口,铜纽扣扎得极深,留下一排血洞。
怪不得卿云一上马,黄金奴就发疯一样弹跳颠簸,想把她颠下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在马鞍下放了铜纽扣,卿云一坐去,铜纽扣越扎越深,这样的剧痛,黄金奴怎么能不发疯?
“果然是有人存心害人。”
卿云眸色顿时深沉起来,她并不发怒,只是从贺南祯手中取过那几个铜纽扣,收了起来。
“好了,衣服也干了,案子也破了,姑娘上马吧。”他伸出手朝卿云道。
卿云知道光凭自己是上不了马的,这也是事急从权,但被他扶着腿,像托一片云一样托上了马,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贺南祯牵着缰绳,在前面领路。
他连牵马也和别人不一样,是一手执缰绳,一手扣住了马笼头,高头大马的黄金奴,在他手下温驯得像一只小狗一样,卿云心情复杂地垂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好了,前面就是树林边界了,再往前走要遇到人了。”贺南祯又忍不住开玩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卿云抿了抿唇。
“多谢你。”她神色诚恳地道。
但贺南祯没有回应她的道谢,只是松开了缰绳,转身要走。
“对了,差点忘了。”他忽然伸手,握住了马镫。
明明是最负风流盛名的王孙子弟,却连卿云的脚也没有碰到一下,他就这样抬起马镫,用袖子擦去了卿云鞋底的泥。
“这才叫百密没有一疏呢。”
他笑道,像个完成了精妙恶作剧的少年,桃花眼也弯下来。
卿云想说什么,但贺南祯已经潇洒地转身离去。
“走了。”
他背朝着卿云摆摆手,像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一次也没有回头。
随着马往前走,林中响起呼叫的声音,在叫“娄小姐”
“娄大小姐”,卿云耐心等了一下,等到人声聚集起来,才高声道:“我在这里!”
眼前的树林豁然开朗,外面是一群人,都在朝她飞奔过来,卿云连忙挡住了脸。赵景连忙驱散众人,道:“都让开,退下去!”
但他自己也没有过来,而是等到赵夫人很快匆匆赶到,还带着一大群的夫人小姐,都如同看热闹一般。
“我的儿!实在吓死我了!”
赵夫人虽然说得亲热,却等到几个养马的女奴把马牵住才敢过来,和众人围住卿云,道:“好孩子,你受伤没有,已经让人去赶你母亲过来了,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
卿云只是笑着扶住了丫鬟的手,却不急着下马,而是平静地接受了一会儿她们的审阅,她知道自己仍然是那个贺南祯讽刺的“冰清玉洁”的娄家大小姐。
“伯母放心,我好着呢。
这匹马想是被关久了,一上马就疯跑,进了树林反而安分起来,绕了两圈就带我走了回来。”
卿云不失时机地露出了没有沾泥的鞋底,弯下腰笑道:“伯母不信?我连马也没有下过呢。”
“哪能不信呢。”
赵夫人笑着把她的脸摸了一遍,一直摸到肩头,如同慈爱的长辈:“全须全尾回来就好了,阿弥陀佛,明天我就到佛前还愿去,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了……”
周围夫人也凑趣,说些“可见卿云这孩子福泽深厚,有菩萨保佑”
“我就说卿云是命好的”
“卿云这样的好孩子,老天也舍不得伤她呀……”
一片欢腾中,卿云笑眯眯越过人群,眼神不着痕迹地掠过了神色晦暗的柳家母女,柳夫人仍然是一脸慈爱,柳子婵却低下了头。
马蹄声赶来,是凌霜,她也实在是胆大,不知道从哪骑了匹乌漆嘛黑的马过来,马脸上像被煤灰糊过一样。
她也不等停稳,直接跳下马来,狠狠地抱住了卿云,又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没受伤吧,摔了没?伤到哪了没?
吓死我了,娴月也吓坏了,她和云姨正找贺南祯,让他带人去搜猎场找你呢!我刚去南边搜了一圈,你那匹马跑哪去了……”她还不忘把一边垂着头的黄金奴骂两句:“坏马,你等着我收拾你。”
“已经没事了。”卿云淡淡笑道:“你把马牵上,娘收到消息没有?”
“还没有。”作为主人的萧夫人有点心虚:“要遣人去给娄二奶奶传信吗?”
“惊马的事倒不必说了,横竖虚惊一场,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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