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月这次并没很打扮,寻常妆容,穿的是嫩柳叶黄的衣服,袅袅婷婷的,赵家的花园她是逛过的,这季节其实没什么看的,垂柳也一般,她折了枝柳枝,在临水的杨花阁玩呢,远远看见有个小厮在那探头探脑的。
桃染也眼尖,提醒道:“小姐,你看,那好像是赵修少爷的小厮,咱们不管他吧。”
“凭什么不管?”娴月道:“去,叫阿珠提醒赵家的管家媳妇,就说杨花阁这里有人形迹可疑,让她们清一下场。”
她性格让人又爱又恨就在这里,赵修那边知道消息,更加无奈,愁眉苦脸去找赵景,道:“哥,让你家的丫鬟帮我传下话呗,伯娘现在不让小厮靠近后花园那一块了。我家丫鬟都不会说话……”
赵景也聪明,知道他是想去跟娄娴月传话,道:“我家也没有会说话的丫鬟。”
赵修顿时急了,许下许多报酬,又道:“哥帮我这一次,回头我也在醉月馆摆一桌,请你。”
赵景顿时变了脸色,道:“你怎么知道醉月馆?”
醉月馆是琴楼,说是听琴,其实也有清倌人和舞女,也能留宿,赵景因为订了亲的缘故,有品级听起来好听些,他父亲就托他叔父赵擎给他在礼部谋了个闲职,上任时照例,要请同事吃酒席。
姚文龙整日里夸醉月馆好,非王孙公子不能入内,赵景就在醉月馆摆了一桌,倒没留宿,只听了几首曲子就回来了。
赵修笑嘻嘻。
“我什么不知道,就算我不知道,我爹也知道啊。”他缠着赵景,道:“帮帮我吧,哥,娄娴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不理我了。”
“她理过你?”赵景明知故问。
“倒也没理过……”赵修不好意思地道:“但以前至少是相安无事,也没怎么生气呀,这次忽然连礼都退回来了,连伯娘都说,她是拒绝咱们家求亲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或许是姚文龙那小子说了我什么坏话,也是可能的……”
“京中小姐这么多,少了个娄娴月,难道你就娶不上亲了?”赵景不以为然地道。
“但我就是喜欢她嘛!”赵修不为所动:“哥,花信宴你不是没去过,哪个女孩子有她好看,笑也好看,生气也好看,一举一动都和别人不一样。只要她在那里一站,我眼睛里就看不见别人了。
元宵节的时候,她那满头珍珠,多可爱,娶不到她,我谁也不想要!”
要说娇惯,其实赵景小时候,赵家还只能算一般的侯府。
赵修才是真正从小就过惯了好日子,他父亲赵擎位高权重,家里吃穿用度,车马锦绣,没有一样不是京中王孙里最好的。
他这十六年来,大概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所以才被娄娴月略施手腕,就牵肠挂肚,恋恋不舍。
赵景看他这样子,顿时更加嫌弃。
“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娄娴月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吗?
我怎么觉得她脸太尖了点,唇色也不够红,看着漂亮,都是胭脂画出来的。
整天歪歪倒倒的,总要靠在别人身上,有什么好看的……”
他虽然比赵修大不了两岁,城府却深得多,如果不是话赶话说出来,也不会露出端倪。
话一出口他自己立即就察觉了,立刻停下话头,收敛了神色。
好在赵修傻乎乎的,完全没意识到赵景这话,是仔细观察过娄娴月的样子,还反驳他道:“这样才楚楚可怜嘛。
你看她走路多好看啊,摇摇摆摆的,连瞪人都好看,一颦一笑都漂亮,别的女孩子往她身边一站,都跟木头似的……”
他把自己越说越起劲了,嚷道:“我不管!
你今天帮不帮我这忙,你不帮我,下次也别想我帮你了!上次的火炭头还是我让我爹帮你要来的呢……”
赵景也知道赵修这家伙虽然幼稚,但他爹也惯着他,如今赵景父亲领的也是闲职,真正有实权的,恰恰是赵擎,所以对他也不敢真拿出兄长的威风来,只嫌弃道:“瞧你这出息,你叫个丫头去有什么用?她要说句不来,你怎么办,还能绑她过来不成。
不如还是去找我娘,让她做中人,约娄娴月去楼上喝茶,她是长辈,又有卿云的关系在,娴月不会不给面子。
到时候你再忽然出来,先说点软话,问出她为什么拒绝你的原因,再随机应变,不愁拿不下她。花信宴上除了咱们家,还有哪家是好选择?
张敬程不过一个穷官而已,我看娄娴月就是故意在抬价呢,你也没出息,非要上赶着当冤大头。”
“这主意好。”赵修顿时眼睛一亮:“嗐,我管她抬不抬价呢,我又不是出不起,伯娘不是说要千金娶娄卿云吗?
大不了我也让我爹准备两千金的彩礼,再把御赐的宝贝找出来些,直接送到她家,她肯定就答应了。”
他说干就干,也不管赵景是不是变了脸色,还嘲讽他是冤大头。
只管兴冲冲去找赵夫人了,赵夫人也不得不卖他父亲这面子,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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