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的发,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慌:“是你自己非要粘过来的。”
他太过淡定,表情一本正经。
颜嫣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凭心而论, 她睡相是挺差的。
毫不夸张地说, 她能从床的这头睡到那头, 故而, 睡着睡着滚到谢砚之怀里也不是不可能……
觉得自己理亏的颜嫣顿时收了气焰, 可转念一想, 她理亏个锤子?
明明是他像颗牛皮糖似的非要缠上来。
理清思绪后的颜嫣又狠狠剜了谢砚之一眼:“你给我放手。”
谢砚之假装没听见, 扣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加重几分力道, 反倒搂得更紧了。
颜嫣磨了磨后牙槽:“别装死!”
他果真没再装死, 低头, 用刚冒出丁点胡茬的下巴蹭了蹭颜嫣脑袋, 反正就是不松手。
颜嫣:“……”
从未料到魔尊大人竟也有这般无赖的一面,她很是头疼地道:“你别闹了, 山头上还有很多事等着我来处理。”
她不说倒好,一说谢砚之竟还先委屈上了, 目光幽幽望着她。
“这便是你提起群子不认人的理由?”
颜嫣:“……”
她虽心虚, 却不愿在谢砚之面前露怯,色厉内荏道:“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谁提起裙子不认人了?都说了我忙呀, 你非要在这种时候凑上来, 谁有空搭理你?”
颜嫣越说嗓音压得越低, 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哎呀,算了,算了,你若介意,那便搬来与我同住好了。”
从未想过颜嫣竟这么快就松口的谢砚之一脸不敢置信,毫不夸张地说,为了留下来,他甚至都做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打算……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谢砚之莫名有种如坠梦里的不真实感。
他勒住颜嫣腰的手臂又不自觉加重几分力道,拼命汲取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热量,想将它们融入自己血脉中,随着自己的心脏一同砰砰跳动。
许久,终于缓过神来的他轻声道:“既已和我说好了,便不许再反悔。”
颜嫣一听到这话,可就不乐意了,小声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岂会出尔反尔?”
颜嫣这话说得可没掺假,她不介意用得着谢砚之时送些甜头给他尝。
做交易嘛,讲究得就是个互利互惠。
经此一折腾,谢砚之总算是成功住进了颜嫣洞府中。
时光飞速流逝,眼看冬日也要过完了,哀牢山上积雪消融,正在下冬日里的最后一场雨。
冬雨潇潇,夹杂着点点碎雪落在六十四骨满穿的油纸伞上。
颜嫣甫一推开门,便瞧见撑伞站在屋檐下等自己的谢砚之,莫名让她脑海中划过一句“玉树琼葩堆雪。”1
他当真是个冷玉般的美人,人间难得见一回的仙品。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颜嫣都爱极了这副皮囊,更爱他那张写满淡漠与疏离的脸溺入情欲中时的模样。
她心眼忒坏,非要逼得他在自持与放纵间苦苦挣扎,明明已经克制到极致,又于一瞬之间尽数崩塌。
不染纤尘的神明被拽入滚滚浊世红尘莫过于此。
颜嫣注视他时,他亦将目光投落在颜嫣身上,美人依旧矜贵自持,眸子里剧烈燃烧的那团火却足矣焚尽八荒。
颜嫣倒是早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习惯了,只是偶尔也有些担心,若是再也无法将他甩开,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当真无解,即便她无意利用他,怕是也很难彻底摆脱他罢?
颜嫣犹自在思索自己将来该如何脱身,谢砚之已然逼近。
摸了摸她被风吹得冰凉的面颊,皱紧眉头,解下斗篷盖在她肩上。
絮絮叨叨念道:“你怎穿得这般少?”顿了顿,复又补充道:“还有,你方才在想什么?怎想得这般出神?”
颜嫣用小拇指勾住谢砚之正在替她调节斗篷系带的手,仰头望着他笑,不假思索道:“我当然是在想你呀。”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总这般没羞,情话张口就来,都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真真假假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他索性把每一句都当作真的来看待。
听闻此话,谢砚之神色不大自然地别开脸,握住她手的力道又不自觉加重几分,一点一点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捂热手,并开始漫无边际地转移话题。
以颜嫣对谢砚之的了解,又怎会不知他这是又害上臊了?
他这人说来也忒奇怪,时而脸皮薄得像纸,时而厚如无坚不摧的铜墙。
颜嫣自是不会放过这等能够调戏谢砚之的好机会,继续逗他玩。
“你别开脸做什么?你难道就不想我?”
谢砚之又怎会不知颜嫣的恶趣味?他若再躲闪,她能缠着他闹上一整日。理清思绪的他当即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颜嫣:“自是想的。”
确切来讲,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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