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鬼压床了”
唐明庭推了推躺在胸口上的脑袋,这会儿他连眼睛都还睁不开,更别提去理会周佑山,朦胧不清的雨声很有助眠的效果,在胸口的沉甸离去的那一刻,唐明庭又陷入进了睡意中。
他依稀记得他拉住了周佑山的手,却也因在睡梦中失了力,松了手。
在醒后唐明庭盯着左手看了很久,透着指缝的模糊,突然,他的泪如雨一样蜿蜒在他的皮肤上,湿热的滴落在了掌心中。
他想到了他刚刚做的一个很悲伤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在光怪陆离,时间在前后颠倒。
在梦里,他松开了周佑山紧牵着的他的手,他留给周佑山的绝望背影,他们在这个夏天开始,就该在下个夏天结束,用着偷来的时间快活,所承担的代价是永不相见。
最后的最后,周佑山被他遗落在了梦里的黄昏。
唐明庭明知这只是场梦,但给他的感觉却是无比的真实,似乎周佑山真的被他遗落在了黄昏。
他又开始不可自抑的回想起了那天下午,他被阻挡在了阴暗下,只能看向周佑山身后的黄昏。
或许从那个黄昏开始,周佑山就已经被遗落下了。
一想到这,唐明庭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在下坠,落于掌心又下滑在了腕骨,一条条蜿蜒的泪痕,就像玻璃窗上的雨一样。每脱落一颗眼泪唐明庭都要承受一次眼睛带来的刺痛与难耐,在不断剥离中他尝到了掉落下的咸涩,却不同于周佑山的苦。
他想这也许并不算是悲伤,唐明庭有的只是难过。
周佑山一回来就看到唐明庭坐在床上哭红了眼,在他印象里唐明庭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哭了也从未有过这样,那眼泪好似不要钱的从唐明庭的泪腺里掉出。
“大下雨天你也出去跑步你骗鬼呢!”
唐明庭对着坐在床边给他擦眼泪的周佑山吼道,周佑山有些错愕,湿了几张的纸在他手中团成一团,他竟能从唐明庭的哭腔中听出委屈。
周佑山从未见过这样的唐明庭。
“真的去了,衣服都湿了。”
他用指腹抹去唐明庭的眼泪,亲上了唐明庭的眼角,那温热的眼泪还在流出,湿润了他的唇瓣,周佑山就着着这泪吻上了唐明庭的唇,安抚性的轻捏着唐明庭的后颈。
这次的吻要比以往要温柔的多,就仅仅只是纠缠了片刻便抽离开了。
“怎么了?为什么哭成了这样?”
周佑山脱去了黏在身上湿了的衣服,他没告诉唐明庭自己每天早上要去搬海货,好在今天下雨,身上的腥味沾的也不会太重。
唐明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周佑山只当他做了个不好的噩梦,又正巧自己没在身边及时安抚才哭成这副模样。
周佑山亲了下唐明庭的额头将人抱下了床,进了洗漱间就给他洗了把脸,打湿毛巾让他敷在眼睛上。
“摁住。”
唐明庭站在一旁听话的用手撑住放在眼睛上的毛巾,他听见周佑山打开蓬蓬头开始洗澡,简直毫不顾忌,温热的水溅在他的小腿上,尤其是遮住了眼睛,感官的无限放大总让唐明庭觉得有东西在摸他。
其实他们小的时候还会一起在浴缸里泡澡,长大后就再也没一块洗过,一来是浴缸小了,二来就是在没再泡过澡了,而且怪别扭的。
“周佑山?”
“嗯?”
周佑山洗澡的时候声音还挺好听。
唐明庭抿了下唇,大着胆子试探性的问。
“站在这好无聊啊,要不你唱首歌吧。”
“唱什么?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周佑山倒没用唱的,一本正经的在念,唐明庭都觉得他幼儿园是不是没上,或者老师压根就没教,明明读的是同一个幼儿园来着。
“就不能来个流行点的?”
噢,这次周佑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他将水关了走过来一把扒拉下他敷眼睛的毛巾,非常简单的告诉唐明庭两个字“不会”。
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脸本身就长得冷硬,这会儿撩起眼皮看人更是带着些凌厉,但不知怎么的唐明庭看的脸瞬间就红了,眼睛都不敢往下撇。
周佑山怎么都想不到唐明庭的脸能那么容易就泛红,他用湿手捏了下他的脸。
“唐明庭你脸红什么?”
只刚一问完唐明庭就夺门而出,留周佑山在里面二丈摸不着头脑。
直到周佑山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唐明庭都还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沾了辣油的虾仁馄饨,硬是没敢抬头看周佑山一眼。
“唐明庭你怎么了?”
周佑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他就这样看到唐明庭头都要埋进碗里了,耳根都在发红。
吃辣了?看着不像。
发烧了?他也没着凉啊。
周佑山就在不解中看着唐明庭吃完了馄饨,本来是留给他收拾的唐明庭这次却破天荒的整理起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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