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他和他的同伴是营里的先行考察队,专门负责来这吃喝,其中一切开销由t女士买单。当然了,明面上,他们还是t女士的保镖,并且持有一切解释权。
t笑了一下,在不熟悉她的人看来都有些虚假。她的真名已被隐化处理,罗厉一般管她叫桃子,大兵则管她叫t。
桃子女士把墨镜摘下来挂在胸口,轻佻地看了一眼两个大兵:“现在没钱的才是大爷。”
话糙理不糙。荒野上的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睛在头顶的政府已经很难把他们和有产业的城里人看成是同一种生物。
x村虽然比荒野好上百倍万倍,可要是能把这儿拍下来和城里一对比,就能很快发现其中的烦人之处。首先就是只有施工才能解决的边防问题,河里有丧尸游泳进来怎么办?两层平房被丧尸爬了怎么办?哪里有狗洞,丧尸一时兴起钻了怎么办?
然后,就是管理的问题,村委会能直接变成市长所属的部下吗,那这里又归谁任命?是b城还是z城?光是扯皮就能扯好久,b城哪一天扩大了把这儿包进去了怎么办?要知道x村的所属地原本可是z城,但它又离b城更近。
最后,是它实在太破了。短短三个月过去,房屋招牌都破旧得可怜,连空气都雾蒙蒙的,只有山顶上因为缺少水电的各种酒店看上去还有点现代化,不像两个一二线城市的夹缝,倒有点像五六线城市或是几十年前了。
桃子女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神经质到把手塞进嘴里的罗厉,面带不耐:“厉厉,你在看什么?”
罗厉在看狗。
他的车停在本该是菜市场的建筑的门口,从驾驶座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整条街和河对岸的房子。他的焦点列表亮了起来,从那条大黄狗跑过的地方,后面就是立着好多牌子的地摊。
又变得一身脏污的严竹,就蹲在人群中间。
“你们先走吧,我要去买条狗。”罗厉留给他们一个后脑勺,像驱赶野狗一样恼人地挥了挥手。这三人都和他熟悉,所以并不在意他的这种随意。
桃子拍了拍自己的肩,好像掸走了一些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买狗?狗一掉毛拉屎你就把人家做成狗肉了。”
外表和讲话不尽相配的女士切了一声,招呼两个大兵跟她走:“别走丢了,回头我还要去捞你。”
她对着罗厉的方向竖了一个中指。
招摇过市的三人走后,罗厉下了车。
他的腿抖得厉害,走了没几步后,又认命地折返去后备箱拿了拐杖。他的腿疾和阴雨天并无关系,但每到这个时候,还是会觉得力不从心。
不听话的小狗,明知道离开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在这种吃人的世界,独身一人有什么好处?
罗厉忆起和小狗相处的那段时间。特别是严竹的眼神,他动作里的那种畏缩,明显就是孤独的代表。他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可去的地方,没有生存的目的。仿佛做完了todolist上唯一的目标后就是去死。
虽然严竹大概率不会去死。
罗厉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地朝严竹的方向走过去。
他穿得很整齐,和桃子女士是一脉相承的格格不入。周围有好几个人在看他,包括摊贩和顾客,他们评估他的价值,猜测把他抢了能拿到多少好东西。前头那三个人又是刀又是枪的,这个人却只有一根拐杖。
而且,很少有人会穿成罗厉这个样子,不是指行动方便与否,而是颜色。
他穿的是白色的衣服。
这也是罗厉很少逛城里的原因,他每次出门基本上都是出城。白色,这年头谁还会穿这种颜色?看了只会想让人把他弄脏,把那套衣服从他身上扒下来扔进河里,或是用脚踩在他那条坏腿上,看他惊慌失措地呼喊。
有人和自己的同伴笑道:“瘸子都能开车”
声音不算低,周围好多人都听得明白,闻言纷纷笑起来,有些带着恶意,有些则没有。
罗厉没有理会。他的表情被这天气衬得更加阴暗,好像对周遭一切都不怎么关心。而他的拐杖戳了许久的地,也终于停在了一个摊位前,拐杖微弱的声音停下,那个无所事事一直在东张西望的空牌持有者抬起头来。
罗厉问:“怎么卖?”
男人的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不是热的,是疼的。但他又很兴奋,见严竹不说话,拿拐杖怼了怼严竹的鞋。
“罗厉?!你怎么在这里?”严竹吓得往后一坐,裤子都被湿漉漉的地面弄湿了。早上刚下过雨,空气也潮湿得很,罗厉的前胸后背闷得很,感觉喘不上气来。严竹看着他,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几天不见,罗厉的腿就瘸了?他走路疼吗?会留下后遗症吗?
“来买一只小狗。”他说,伸出手想拉严竹起来。
严竹还没反应过来,目光在他的手和他身侧的拐杖上转移:“狗?这里有狗舍吗?”
猫咖倒是有,主人保护得很好,没有多少猫变成丧尸猫,大多还是落地玻璃后头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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