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不太想跟他说话,但在马行远面前又不能暴露我们之间的矛盾。
毕竟矛盾的源头我实在难以启齿,而且我马上就要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没必要多生事端。
马行远没有停留多久,他手下带的人不少,忙得脚不沾地,能亲自带我去医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马行远一走,赵寒立马从地沙发上站了起来,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了我一圈。
我没理他,转身要往楼上走。
赵寒说:“昨天是我不对。”
我脚步没有一点停顿。
赵寒声音加大了点:“我向你道歉。”
我这次停下,在楼梯上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打算怎么道歉?”
他笑得时候面部表情总是拉得非常大,应该是在屏幕前形成了习惯,笑容是他的代表特点,所以他要尽可能地放大美化。
但放到现实中来看就觉得有点夸张,我扶着楼梯手,半垂着眼,有些恹恹地看着他。
“最近的戏男三的位置还有空缺”,赵寒走上两节楼梯,跟我的距离缩短了些,但仰头的高度却更大了。
我看着他势在必得的得意样子,忽的笑了。
见我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探过来要摸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
我将卷土而来的手打开,面色冷了下去,几乎是有些厌烦地回答:“你拍戏的时候,最好别回来再让我看到你。”
“六哥!”
我转身离开,他匆匆开口叫我,我加快了步子,砰的一声将他关到了门外。
这扇木门好像是一道屏障,将房间跟外面的世界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空间,外面是属于汤校六的世界,而房间里隐藏着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开了脚步声,应该是赵寒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洗澡去了。
等回来时,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来电,是马行远。
我愣了愣,擦头发的手停住,将毛巾放到一旁,我重拨了回去。
铃声响了足足十五秒,对方才接了电话。
没等我开口,对面就抛来了一堆信息。
大致意思就是现在仍旧是在合约期间,公司不养闲人,即使是个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的劣迹爱豆,也要顶着被人扔菜叶砸鸡蛋的风险,出去为公司赚钱。
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资本主义,都是一样的可恶。
“马哥”,我问他:“我要是在片场发病了怎么办?”
对面沉默了一秒,才重新开口:“你病的不重。”
我垂眸看着滴在地板上的几滴水珠,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资本主义从来不谈感情。
资本主义的奴隶也一样。
我放下手机,长舒了口气,心中有些焦躁。
我只是个高三学生,半个月没碰试卷就已经生疏到连导数题都看不明白,十八岁不到的年纪更没什么深奥的人生经历。
没体验过五花八门的酸甜苦辣,让我去扮演另一个人的人生,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可没办法,我现在是资本家奴隶的奴隶,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只能点头和执行。
马行远动作很快,电话刚打完五分钟,剧本就已经发到了我的手机里。
戏份不多,比起龙套也多不了几个镜头,我这种人人喊打的偶像,能捞着个角色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
马行远就算没出大力,肯定也是为我说了几句好话。
点开文件,看见人物信息,我心稍微落了点地。
我要扮演的是个临近高考的高三学生,在学业和霸凌的双重压力之下,最终不堪重负跳楼自杀。
听马行远的意思,这算是个大制作,能让我掺一脚,肯定也不只是马行远那几句好话起了作用。
我这种现实恶人,在电影里却是个受尽欺负结局悲惨的懦弱无能的人,就冲着这一点,也能吸引不少的人去买票。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精明又伤人。
但我心中没什么太大感觉,利益只有是相互的,才能长久下去,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
开机的日子来得很快,在马行远的“逼迫”下,我还是不得已又去了趟医院。
这次不一样,只有我一个。
医生也不一样,不比专家便宜,但比专家帅气。
这么年轻却这么贵,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
我看着坐在我面前,带着眼镜翻看病历的宋医生,弓着后背趴在桌子上。
“医生,我的病怎么样?”
我百无聊赖,转着手中的笔,完成任务一样问他。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面前挥了两下,将出神的我拉了回来。
“想跟我聊聊天吗?”他笑着问我,温温柔柔的,特别和气。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对上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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