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资回家后冲了个冷水澡。
右手被胡笳咬开的地方,随着冷水的冲刷而阵阵疼痛。
洗完澡,他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双氧水滋滋起着泡,代表消毒。
所有生理的刺激都让他想到胡笳,阗资忽然皱起眉,察觉出不对。他怎么就要和她做朋友了呢?
胡笳真是给他灌了迷魂汤了。
次日,伤口结痂。
阗资用两条创可贴交叉贴住胡笳的牙印,上学去了。
他经常失眠,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但依旧喜欢早起,按规律做事。
阗资今天搬教室。
学校给他们已经保送的学生,单独排了间教室自习,免得打扰其他学生心态。
阗资要走,竞赛班里的同学都舍不得,他这种存在像是班里的定海神针,放着看看总是好的。
有个滑头的男生还朗朗念起酸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学委你可走不得啊!你走了谁给我讲题,谁教我写代码,谁给我欣赏帅哥啊!”
边上马上有人说:“你个基佬,早发现你暗恋阗资!”
一群人笑起来,阗资也笑。
收拾课桌的时候,阗资的袖子缩起来,露出创可贴。
边上的人立刻就看见了,这创口贴的造型尴尬,像是他被人咬了一口似的。
可惜阗资堂堂正正,一脸的神色自若,让人没法往暧昧的事联想,但又好奇想问他怎么回事。
阮黎问了。
她是公认的校花,又和阗资关系亲近,当然认为自己对他有特权过问。
“你手怎么啦?看着挺严重的哦。”阮黎在边上轻轻问,标志的杏仁眼看起来善良又柔和。
阗资神色清淡地甩甩手:“就是骑车擦破点皮,没事。”阮黎半信半疑地点头,但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伤口不太正常,可阗资又绝对不是那种喜欢胡搞的人。
“以后小心点呀。”阮黎笑笑。
“嗯。”
阗资装得很正常。
可他此刻正在回想昨天胡笳咬他的感觉,又疼又刺激。
幸好,阗资在心里想,幸好和胡笳约定做朋友了,不然她以后不知道要玩多野呢。
下午来了台风。
九月中旬了,这大概是最后一场台风。
胡笳放学溜出去吃馄饨,正好被暴雨堵在这片小店里。
店外头雨线稠密,灰蒙蒙,汤汤水水,不平的道路很快就积水严重。
胡笳带了伞,心里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地喝汤。
这家馄饨店在临中边上开了十几年了,汤头的味道尤其好,轻淡又鲜美。
小店一共就几张桌,人多起来,拼桌在所难免,譬如胡笳对面,就好死不死地坐下了阮黎和她的朋友。阮黎在朋友面前向来不提自己和胡笳的渊源,只是笑眯眯挽着自己的同伴,装着跟胡笳不认识,礼貌问她说:“同学,你对面有人吗?”
“有啊,”胡笳说,“坐了关羽和刘备,看不见么?”
阮黎的朋友一脸震撼,用眼神向阮黎求助。
阮黎笑笑,刚想讲道理,被胡笳打断。
“逗你们的,坐吧。”胡笳扬眉。
三个人面对面吃饭。
阮黎的朋友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胡笳看,觉得她怪眼熟的。
“啊!”朋友眼睛一亮,凑到阮黎耳边说:“我想起来了,她是那个跟人啪啪啪的……”
由此可见,胡笳的那段视频在学校里流传的有多广,几乎大半个学校的人都看过她。阮黎用眼神止住了朋友,轻轻摇头,那表情不是觉得朋友不礼貌,而是让朋友别招惹胡笳这个危险人物。
朋友心领神会,安静下来。
她还顺带把碗挪了挪,离胡笳远点。
阮黎抬头,和胡笳对上眼神,阮黎表情冷漠。
她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幼儿园就认识,小学每周末都腻在一起。
后面胡笳才知道,阮黎每一次约她出去玩,都是给在她妈妈和胡海文创造机会。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丰沛的水汽都涌进店里来了,弄得潮潮的。
周莱坐在胡笳那桌后面,她和朋友都没有带伞,可眼下必须回班里。
两个小女生着急起来,坐在后面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分析该怎么回去。
“再等等吧,这雨太大了……”
“那也不能让王老师等我们啊!你知道她脾气的!”
“好吧,我去问别人借把伞,不知道会不会有多带伞的好心人哦……”
话传过来。
阮黎和她的朋友带了两把伞,匀一把给周莱她们正好。
可雨势太大,她们把伞借出来了,两个人合伞回去,必然会狼狈地打湿衣服。
阮黎的朋友把伞往后藏了藏,埋头继续吃馄饨。周莱和她的朋友慢吞吞站起来,有点无助地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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