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载川自己忙起来有了上顿没下顿,饮食不规律习惯了,也没觉得饿,被信宿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这少爷晚饭似乎还没吃。
林载川开门上车,“来的路上怎么不提醒我。”
信宿懒洋洋笑起来:“来的路上还在生气。”
林载川有些莫名其妙:“生气?”
他生哪门子气?
信宿却没解释,打开车门上了车。
“想吃什么?”
林载川打开后视灯,调转车头驶出医院。
信宿一点不客气地报了菜名:“煎蛋鲍鱼捞饭!”
是他下午取消的那单海鲜捞饭。
林载川带着人去了那家四星酒店,让这位少爷如愿以偿吃到了“加班餐”,还外加了一份海螺肉——物价昂贵的令人发指,单那一份海螺肉就标价98元人民币。
海鲜捞饭要现做,上菜还要等一段时间,两个人在明亮包间里坐着,信宿回想着刚刚医院里的对话,问道:“张明华的案子,你有什么突破口吗?”
信宿在林载川的面前似乎总没有下属的自觉,说出的话经常僭越,好在林载川也并不介意这些,语气平缓道:“校园暴力,几乎在每个学校都会发生。学生们会随大流抱团取暖,寻求认同感,造成对某个人的‘孤立’,更有甚者,倚强凌弱,通过欺凌弱者来建立群体内部的威信,同时满足内心潜藏的施虐欲望。”
顿了顿,林载川抬眼看向信宿:“刘静说拒绝张明华是因为家庭差距,但我不觉得一个高中生会想的这么现实、长远,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借口,除去家庭背景,刘静不想跟张明华在一起,你觉得还可能是为什么?”
——互相有好感的少年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应该是在校园里偷偷拉着手、在树林角落里青涩接吻的小情侣。可张明华跟刘静不仅没能“修成正果”,甚至还落了一个天人永隔的下场。
信宿思索片刻,顺水推舟猜测道:“校园霸凌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刘静见过其他追求者的‘下场’,知道有一条毒蛇在她身边围绕着,所以并不敢把喜欢表现出来,喜欢她的人都会被毒蛇咬上一口,可想而知,她喜欢的人更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刘静根本不敢奢望她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或许就连“喜欢”都不敢表现出来,只怕给对方带来不好的事。
所以刘静说是“我害死了他”,所以她“不想”。
说到这里,信宿忽然感觉到一股清晰的违和感——
那个陈志林,并不像是那条“毒蛇”。
下午陈志林来市局的时候,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唯唯诺诺,腰背永远直不起来似的,被林载川一声冷斥就吓的浑身哆嗦。
而在林载川提及刘静的时候,他的表现也相当反常,听到刘静住院完全无动于衷,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一样。
不排除陈志林被意料之外的命案吓破胆的可能性,但……实在不像。
信宿单手支着下巴,轻声自言自语道:“那应该是一个傲慢、强势而富有掌控欲的人。”
林载川没听清这句话:“你说什么?”
信宿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大学的时候因为好奇,学习过一段时间犯罪心理,刚才试着构建一张犯罪嫌疑人的性格侧写……技艺不精,就不在林队面前班门弄斧了。”
听信宿这么说,林载川想起什么,道:“听说你有刑事侦查和犯罪心理双学位。”
信宿非常谦虚地说:“只是无聊的时候多看了点书,觉得有趣就修了两年。”
林载川平视他的眼睛,冷不防问:“当初,为什么会考公安大学?你恐怕不是一时兴起,毕业后进入公安系统内部,你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以信宿“张氏独子”的身份,报考公安学校本身就不合理,没有见过哪个公子少爷愿意主动往公检法系统钻的,他们总是对穿警服的“条子”唯恐避之不及。
信宿不躲不避地跟他对视片刻,然后才垂眼一笑,避重就轻地说:“林队不是对我的私事不感兴趣吗?”
林载川听出他话语里并不明显的阴阳怪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信宿刚才是因为这个“生气”到没吃晚饭吗?
“所以……你是因为这句话跟我生气?”
“是啊。”信宿神情郁郁寡欢,语气落寞,“你是第一个对我说不感兴趣的人,态度好冷淡,我听到这句话当然很伤心了。”
闻言林载川放下了水杯,诧异于这人身上不应有的玻璃心,抬起头,就看到信宿那双眼里戏谑的、明晃晃的笑意。
对面年轻男人右手支着下巴望着他,漂亮狭长的凤眼眯起,笑的像个不怀好意的男狐狸精。
林载川:“………”
这人嘴里十句话可能只有一句是能听的。
知道信宿是故意转移话题,林载川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过了没一会儿,包间的门被推开,服务生端着两份海鲜捞饭进来,信宿那份一看就是豪华加餐版,满满当当的鲍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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