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死者名叫连兴誉,四十六岁,是长年开货车的老手,不是浮岫市本地人,户籍是y省的,农村人,今天只是刚好拉着货路过,跟杨建章完全没有社交重合的地方,他本人应该没有任何对杨建章下手的动机。”
这种情况下发生命案,要么是纯粹的意外,要么是受人指使。
“我感觉买凶杀人的可能性也不大,”贺争分析道,“我们根据他的手机号,找到他的最近联系人,除了他工作上的同事,他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他的老婆——连兴誉昨天跟他老婆打电话,说他今天就开车回去,晚上九点多到家,让她给自己留个门。”
“这种情况不像是被收买杀人,还是跟对方同归于尽的死法——否则他留下来的应该是巨额保险单和遗嘱。”
以前浮岫市确实发生过那种“自杀式”杀人的案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买一条命也算不了什么,那些不方便自己动手的富人,买凶手的一条命,让他跟受害人一起死在案发现场,死的干净利落,只要凶手永远闭上嘴,就能保他的家人后面一辈子的安稳富贵。
敢用这种办法一死了之的大都是走到穷途末路,无路可走,而连兴誉的家庭条件和经济条件,完全不像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人。
贺争最后总结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这看起来确实就是一场没有人预料到的意外事故。”
信宿挖了一勺巧克力爆浆蛋糕,头也不抬道:“未必,那个司机也有可能是故意打的这一通电话,就是为了在警方视野中伪装成一场完美的意外,如果我是雇凶的那个人,我也会安排这一出。”
贺争想了想,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叹气道:“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件事就没法解释了。”
信宿漫不经心抹了抹嘴唇,在白皙手背上沾了一点黑巧的颜色,他不急不慢道:“现在有四种可能。”
“全须全尾地离开,于是买通了那个货车司机,他的资产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杨建章死了,还可以‘敲山震虎’。”
“,正好借着这个理由祸水东引,把他的死栽赃嫁祸到邵慈的头上,自己完全隐身幕后。”
“有旧仇,所以跟杨建章同归于尽,只是我们警方还暂时没有调查到他们两个的关系。”
“第四种,这确实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事故,就像邵慈说的那样,上天开眼,把坏人回收,让他回炉重造再投胎了。”
信宿说完没人回应,他有些诧异地抬起眼,发现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在看他。
“………”信宿以为自己又不小心发表了什么内心阴暗的言论,但是想了想刚才的话还都挺正常的,没有心理不健康发言。
信宿不明所以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章斐提醒:“你嘴角有巧克力渣。”
信宿用手机照了下仪容仪表,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擦掉了嘴边的黑色碎屑,然后手指放到桌子底下。
信宿一个人的心眼子顶这个办公室加起来的数量,他说的情况已经囊括了所有可能,但是四选一的局面——对警察来说也是相当艰巨的排除法。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急切呼喊,“林队——林队!”
郑治国道:“林队不在,什么事?”
那实习期的小刑警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神情惊恐脸色发白,“杨建章的父母来了!快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已经杀到市局门口了!”
杨建章不是浮岫本地人,他本人是个金玉其外的败絮草包,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靠娘肚子里投胎投的好——根据警方调查,杨建章的父母是几十年前的家族商业联姻,两家都是名声在外的富豪大户,直到现在,他的家族也是t省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现在杨家唯一这么一根独苗,父母殚精竭虑培养——虽然不幸长歪了但是仍然有尊贵血统的杨氏继承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在浮岫地界死了,死因还是一场没有凶手的“意外”。
那两个长辈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章斐喃喃道:“完了,我最怕面见死者家属这种事了,林队呢?要不然林队家属去吧?”
因为邵慈这起案子的社会轰动性,再加上不明不白在大马路上死了一个“高龄富二代”,林载川被拉去开了一个下午的会,这会儿没在办公室,郑治国听到他的话起身走出办公室,贺争紧随其后,信宿托着腮想了想,也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了过去。
那小刑警嘴里不停道:“一得知杨建章出事的消息,这二老直接坐着最快的一班飞机赶过来了……我看着那个气势汹汹的架势,恐怕是来者不善。”
郑治国几人走过去,听到一个警察低声对杨氏夫妇二人道,“交警通过调查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以及路面上留下的事故痕迹,初步判定是一起意外发生的交通事故,但具体……”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细高挑的女人。
那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妇人,满头没有一丝白发,皮肤状况保养的非常完美,只不过一双眼睛细而狭长,唇薄,五官因为长年习惯颐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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