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熊一直自认自己是个不要脸,没啥羞耻心,道德啥的,那些玩意儿有啥用,是小时候能让他有饭吃,还是能让他少挨他大伯父大伯母一顿打?所以后来他为了能让自己过得好些,从来不在乎脸面,不在乎别人背后甚至当面说他啥骂他啥,骂就骂呗,他还能少块肉咋地?
可他这会儿瞅着顾竞文,只能说跟这个贱人比,他可还真算是天大的好人了。
至少他从来都没害过人不是?
他做啥不都是你情我愿,我得好处你也得好处?
……也就这一次跑去偷东西,结果差点连命都送了。
他“呵呵”了两声,对着顾竞文就“呸”了一下,嘶哑着声音道:“我酿的酒?我明明要去偷东西了,我会喝加了料的酒?让自己失控,让自己差点小命都给送了?顾竞文,明明是你提过来的酒你忘了?明明是你跟我说,只要我偷了设计稿销售资料给你,你拿去卖钱,得了的钱咱们俩一人一半,你忘了?哦,你不是忘了,只不过那不过都是你的屁话,你真正想要的是我的命,想要的是韩厂长坐牢!”
“周熊,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竞文大怒,沉声喝道。
周熊冷笑。
他一贯不害人,但不代表他被人害了还不懂得反咬回去。
他森森道:“从当初你女人跑去勾引韩厂长那时候开始你就恨毒了韩厂长吧?所以逮着机会就想要搞他,结果没搞成,还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搞的越来越惨,你们文绉绉那句话是啥,前途尽毁?”
“你这种自以为自己了不起,一肚子野心的人怎么受得了?所以你一早就计划了各种手段想弄他,这回要不是我命大,要不是程知青力气大,还正好请来了个老神医,我他妈的命就送在你手里了,你这贱人,一肚子坏水的东西,别自以为没证据你害人的是别人就拿你没办法,老子就是证据,你害老子,老子一辈子都让你脸上贴着害人的标签!走到哪里,老子都要吐你一脸口水,往你身上洒一屎盆的粪!”
顾竞文:“……”
顾竞文气得差点厥过去。
在旁的众人心里却只觉得痛快,无赖还真他妈的就得无赖来治!
没人理他厥不厥过去,徐书记冷着张脸,直接让人塞了他的嘴,道:“回头我回公社就把他带走,先关在公社里,周熊你先养伤,等伤好了就一起送去县委,让县委来判。”
周熊也不知道是前面话说太多,还是听说自己也要被送去县委,头一歪,晕过去了。
徐书记“哼”一声。
徐书记再看一眼一直跟傻了一样瘫在地上,泪流满面,吓得瑟瑟发抖的赵枝,再“哼”一声,问顾竞文,道:“你干的这些坏事,赵知青跟你是合谋吗?”
顾竞文被塞了嘴“咿咿呜呜”,徐书记道:“不用说,点头或者摇头就成。”
顾竞文转头看向赵枝。
赵枝死咬着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顾竞文终是闭了闭眼,然后摇了摇头。
“哼,摇头,就是你干的这些坏事都是你一个人干的,跟赵枝无关!”
他转头就看向程柠,他早就注意到,程柠刚刚让人拿了纸笔在刷刷写着什么,他看向她,程柠就把手上的纸拿了过来,上面写着“本人顾竞文对上韩大队村民周熊下药,欲驱使他神志不清时潜入知青宿舍,再药发身亡,以诬陷上韩大队知青杀害周熊。周熊侥幸得老中医救治,未致身亡,但却落下严重后遗症,致终身伤残”,后面是日期和等着顾竞文画押的空白。
徐书记拿了纸,让人又誊写了几遍,还特意写上了见证人“石桥公社书记徐某某”,“上韩大队大队书记周朴槐”,“上韩大队大队长韩有福”,“叶湾大队大队书记叶某某”,“上韩大队村民某某某某某某”,受害人“上韩大队村民周熊”,让人拿过去让顾竞文签字画押,顾竞文怎么可能肯?
徐书记可没所谓。
他道:“你自己干的事,签不签都是你干的,上韩大队这么多村民看着的,早点签还少受点罪!”
顾竞文和赵枝都被带去大队里锁了起来。
徐书记回头看一眼程柠,再看一眼就坐在后面看了全程,铁青着脸的韩奶奶,心里叹了口气,冲韩奶奶道:“婶子,咱们公社一向民风淳朴,这次事情还真是,前所未有,”
说到这里他也是气啊,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咋就偏偏在韩奶奶韩大哥过来时发生呢?
他摇了摇头,道,“不管咋样,婶子,东塬和程知青以后都是住在公社了,以后他们是自己独立一个院子,那个院子是砖瓦墙,房间和外门都有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这玩意就算保证了又有啥用?
韩奶奶一大清早从听说了这事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差点心绞痛都发作了,还是程柠一个劲跟她说“奶奶,没事咧,你不知道我从小练散打啊,我一点事都没有”,才缓过来,但听了程柠的话,那是越听越心痛,明明不关韩东塬的事,又狠狠把韩东塬给训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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