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他皱着眉头小声骂了句,语气里半是提醒半是嘲讽,“但愿你在进入监牢后,还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兴奋。”
假如是故意伤害罪入狱,他不会再回到之前的死刑牢狱,而是会被投放入普通的监牢区。普通监牢似乎没有单人间,敏锐地从他的话里觉出来,自己的室友大概率不是善类,时灼轻轻勾了勾唇角,余光掠过他虎口上的黑蜘,最后停在自己手环的编号上。
他虽然已经不再是死囚犯,但编号仍是07755没有变。不认为这单纯会是个巧合,时灼立刻就想起了唐唯。跟随李承朝普通监牢的方向走,时灼故作殷勤热忱地套近乎:“李警官,唐警官最近还好吗?上回他还说过要请我喝酒。”
“唐警官?”李承头也不回地接话,“这里没有姓唐的警官。”
“没有吗?”时灼的语气有些困惑,“他说他叫唐唯。”
“你是说唐监区长?想和唐监区长攀上关系,你这种刚来的还早了点。”李承开始嘲笑他异想天开。
时灼落后于他身后两步,闻言饶有兴致地扬扬眉。唐唯在监狱里的职位果真不低,竟然还是掌管监区的正监区长。
这里的狱警工作区域划分独立,李承似乎不清楚死刑监牢的事,也不知道他曾经在那里面待过。
“不就是个普通的监区长吗?李警官,帝国皇太子你认识吗?”时灼愉悦不已地哼笑出声,随即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就是帝国皇室尊贵的继承人,还亲自用手替我解决过需求。”
“……”
“疯子,”李承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做梦也要有个限度。这话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进的就不是普通监牢了。”
时灼没有理会他的斥骂,真就似做白日梦的疯子那般,在冗长幽静的铜墙铁壁甬道里,语调悠然懒散地哼起歌曲来。
监牢区域按大写字母排序,他被分到了普通监牢的f区。这会儿正是深夜睡觉的时间,牢房中来了个年轻好看的囚犯,f区如同白日般热闹吵嚷起来,纷纷都从床上爬起凑到门口看。
有了前一次入狱的经验,习惯了被他们当成猴子看,时灼不慌不忙地记下他们的脸。李承敲着警棍挨个教训,普通囚犯到底不如那些死刑犯疯,很快就在李承的警告里恢复了安静。
唯独有个留寸头黄毛的年轻囚犯,李承从始至终都没有朝他挥过警棍。猜测对方大概是有些家世背景,当黄毛隔着牢门栏杆冲他吹口哨时,时灼主动停在他的监牢前笑着开口:“我好看吗?”
“好看。”黄毛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眼底浮起几分欲念与野性来。
时灼闻言,漫不经心地朝他勾勾手指,“想和我接吻吗?”
黄毛兴奋得瞳孔微微一缩,用力将脸压向牢门栏杆回答:“想。”
“那你就想着吧。”时灼骤然抬起一只手伸入栏杆间,抓住他的短发用力往栏杆上撞,“如果是皇太子求我和他接吻,我兴许还会认真考虑一下。”
“至于你这样的,”时灼松开他的头发收回手来,懒洋洋拍了拍手心里的灰尘,“我看还是算了吧。”
听闻他这样大放厥词的话,李承又在心底骂了句疯子,随即才冷声提醒他继续往里走。
与李承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这里其他看热闹的囚犯。他们大多是一辈子活在边境小城,只在新闻报道中见过皇太子的人,待李承领着时灼从他们面前离开以后,就在背后给他贴上了“漂亮疯子”的标签。
时灼最后被分到了尽头那间牢房里,但意外的是他没有在里面见到任何囚犯。打开门以后李承也有些诧异,随即才回想起什么般嗤笑着朝他开口:“算你这几天走运,弗雷德被送去关禁闭了,要下周才能放出来。”
抬手将时灼推入牢门里,李承就锁上牢房离开了。时灼站在原地没有动,先是观察了一眼整间牢房,确认上铺的被子没有人动过后,才脱鞋动作利索地爬上去睡觉。
有了此前在监狱中生活的经验,时灼一觉安稳睡到喇叭声响起。
昨晚就看过牢房墙上的作息表,普通监牢的作息比死刑区麻烦许多,不仅需要早起整理内务卫生,还要出门列队集合进行晨跑,每天的集体劳动安排得非常满,相比之下自由放风时间非常短,近乎二十四小时生活在狱警的监管下。
但也比整日关在死囚监牢中,连出来活动的时间都没有好。军校与军队中的内务检查,远比监狱里要严格得多。时灼应付起来轻轻松松,晨跑对他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食堂的早餐需要靠自己抢,晨训完成快的人甚至有水果,落在最后的人连馒头也没有,只能饿着肚子去等中午的饭。
新人初来乍到多半抢不到早餐,尤其是像时灼这样脸蛋长得漂亮,实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许多人都等着看他的热闹,不想时灼不但吃到了早餐,甚至还拿到了最后一块西瓜。
他独自端着餐盘坐在角落里,餐桌位置虽然不起眼,但半小时的早餐时间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从未消失。所有人都在打量与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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