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目光扫向穆冰莹,吓得她宛如置身冰窖:“否则等本王亲自抓人,必叫他死、无、全、尸。”
“是。”
段锦看穆冰瑶笑得眉眼弯弯,看来是解气了,那就让她更高兴。
“齐敬,东西拿进来。”
齐敬应了一声,须臾,两名婢女袅袅而入,手中各捧一只檀木盒子,随齐敬走了进来。
“本王特送上两件华服,供二小姐赏玩。”不用靠近,光那锦缎反射的光泽,也知道那两件衣裙绝非凡品。
王氏和穆冰莹一眼就看出那是湘南七彩琉璃纱和蜀国进贡的百羽华缎锦袍。穆冰莹的眼神立即透出三分嫉妒、七分贪婪。
“多谢殿下。”
穆冰瑶认真看着段锦,眼神是真诚的感谢,这让段锦心情大好。
“好了!本王另有要事。对了,方才本王见二小姐的院子淡雅古朴,颇发思古幽情,可惜没有院落名。这样吧!本王赐名‘琼琚苑’,也算相称穆二小姐闺名。”
“谢淮王殿下。”
穆晟和王氏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
淮王这可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打脸!他这么说是在责备他们苛待穆冰瑶,竟然让她住这么简陋的屋子。
穆晟瞪了王氏一眼,王氏立即道:“臣妇今日立即命人镌刻牌匾。”她心里肉疼啊!这匾额一挂,少不得内外都要修整一番……
琼琚苑,美玉盈地?唉!得怎么修整才能符合这个名字?
“二小姐好生休养,牡丹宴见。”
“恭送淮王殿下。”又是一片下跪恭送声。
穆晟亲自送段锦离开,穆冰瑶见穆冰莹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两只木盒上,不带硝烟的眸子寒得碜人:“长姐,知道‘天作孽尤可为’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穆冰瑶眸中的冷光让穆冰莹踉跄了两步:“是‘自作孽不可活’。长姐,但你知道什么比死还痛苦?”
穆冰瑶眼中的冷光化为寒刃:“那就是‘等死’。”
王氏母女相互抱着,震慑坐在椅子上,看着如凤临天下的女子,威仪慑人地从自己面前离开,心底不自觉升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这是她们熟悉的穆冰瑶吗?王氏觉得眼前这才十四的女子,不再是那个善良害羞、遇事怯懦的小白兔,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历经风雨、千锤百炼、洞察世情的成熟与闲定;眸中闪烁的光泽,也不再无知懵懂,而是练达与睿智,浑身上下更透着一股皇家威仪。
皇家威仪?她眼花了吧!
今天,王氏这个在后宅玩鹰的人,竟被一只小麻雀给啄了眼。
穆晟回来,见到王氏发呆,而穆冰莹还坐在椅子上哭,就一顿火气。
“哭、哭、哭!除了闯祸和哭,你们还会什么!”穆晟没耐烦地吼了出来。
穆冰莹被穆晟一吼,吓得停止了啜泣声,满脸泪痕地望着父亲。这个一直将她宠在心尖的父亲何时这样吼过她?如今却因为那个小贱人……
“娘!”
“你也一样!都是妇人之见!今天老夫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穆晟袖子一甩:“母亲都比你们通透,瑶儿再怎么不堪,也冠着穆家的姓,她夜不归营是家事,你们蠢得拿到淮王面前说?丢穆家的脸就算了,这不是摆明踩淮王的面吗?而踩淮王的脸就是践踏皇家,你们懂不懂?”
王氏和穆冰莹被骂得哑口无言,只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能咽下这口气又是一回事。穆冰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气?
王氏毕竟是当家主母,知道女儿委屈,但穆家安危利益她也不能不顾;她以眼神示意女儿放心,转身面向穆晟:“老爷,妾身明白了!以后妾身会注意。”
“哼!老夫已答应淮王议亲,淮王也说会在牡丹宴上请皇上指婚,这几天别给老夫再出什么夭蛾子。还有,瑶儿的院子赶紧置办起来,把她后面那两个屋子也划进去,到时候迎娶才不会难看。就先这样吧!”
穆晟说完,袖子一甩,走了又回头道:“对了,别让淮王又拿那件破事儿刁难,咱们自己抓几个碎嘴奴才、婢女出来杖毙。真是!皇家私德也敢随便议论!”说完丢下王氏母女,自行到书房去了。
穆晟这一顿风风火火,又骂得穆冰莹抬不起头来!她也不管母亲,负气脚一蹬,径自往自己蕉雨阁发脾气去。
王氏叹了一声,坐下来揉揉额角,身边丫头春燕、施嬷嬷忙上前搥肩、倒茶。
“夫人,喝茶。”
王氏揉着胸口:“唉!你们说,我容易吗?”
施嬷嬷眼神一瞟,趋近王氏小声说:“夫人,是不是回王家找老爷和将军商量?”
王氏抬头:“你是说,找父亲和哥哥帮忙?”
王氏的父亲王牧,因救过先帝而被封威远侯,掌握大秦三分之一兵权;而王氏哥哥王浩也是一身军功,被皇帝封为震远将军。他的儿子王珩亦追随衣钵,在王家军历练;如今尚未弱冠,也已经是大秦武将中,年轻辈里的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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