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向哲玩味似的哼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敲了敲。察觉到容凡似乎有些恍神,他勾了勾唇角,满含深意道:“放心,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
说罢微微叹气,举起杯子抿了口茶:“但二叔还是想好心劝你一句,别以为现在的日子舒坦了就是万事大吉了,你们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律师还在一边,容向哲不好直言。傅温礼这个人,城府可是比容凡想象的,要深得多。
容向哲幽幽道:“他现在喜欢你,可以什么事情都由着你来,可你们两个之间毕竟有差异,无论是年龄还是人际交往的圈子各个方面的。等他哪一天真的对你倦了,你再想想今天,为了能和他在一起竟然放弃了这么多,又会不会后悔呢?”
“他从来不需要我为他放弃什么。”
容凡抬眸看了过去,目光十分坚定:“我要跟容家划清界限,单纯是因为,我讨厌你们的虚伪与做作。”
容向哲被他这句话逗笑,状作无奈,皱皱眉长叹了一声。
“行……当真是个胳膊肘向外拐的。”
说罢没再多拖延,从侧兜拿过了钢笔,转开之后在那协议书的两页纸上,痛快利落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容家的事情落定以后,便只剩下了在家等着医院的具体通知。
容凡这段时间耽误了不少课程,老师布置的几个ppt作业也一直拖着没交,后来有一天,学校那边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傅温礼的手机上。
傅温礼白天要去公司上班,晚上回家后每天会腾出一些时间把容凡叫到书房亲自授课,把落下的知识点都给他补上。
容凡虽然平日里习惯了与傅温礼没大没小地玩闹,但沉下心来认真听课的时候还是挺像模像样的。
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定在傅温礼的身上,遇到不懂的地方会主动提问,傅温礼给他讲明白后,他便低头伏在桌案上、认真做起笔记。
看到容凡这个样子,恍惚间傅温礼感觉时光似是又退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容凡还在上高中,酒店没有扩张业务正处于平稳发展期,自己的工作也不像现在这么忙。
两个人每天有很多时间相处,趁天气好的时候会把桌子搬到楼下的小花园,容凡做作业的时候傅温礼会从书房找本书陪在他旁边,偶尔遇到他不会的题,傅温礼会习惯性卷起书敲一下容凡的脑门,然后再轻声为他耐心讲解。
饶是时光匆匆一晃竟已过去了三四年,那场景现在再回忆起来,亦是惬意又不失温馨的。
傅温礼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最近突然很喜欢忆往昔。他垂着眸自嘲笑了笑,之后带着那副长辈看晚辈慈爱的眼神,抬起手顺着容凡发丝纹理的方向、在他后脑勺轻轻摸了两下。
摸了还不够,傅温礼又偏过头在容凡的发间轻轻嗅了一下。
在傅温礼凑过来的时候,容凡就已经没有办法专心看书了。
温热的呼吸不经意间打在容凡的脖颈,他被傅温礼撩得有些心猿意马,之后笔尖顿了下来,抬起胳膊肘将人往一旁顶了顶。
“在书房呢,不行。”容凡噘着嘴,小声喃喃道。
“什么不行?”傅温礼因着他这话微微愣了愣。
他刚才那些举动本身也是无意识的,没往歪处想。结果现在让容凡用别扭的小眼神这么一勾,倒是真起了故意逗逗人的心思。
傅温礼缓缓凑了过去,压着嗓子就着人耳边明知故问道:“凡凡,你刚刚说什么不行啊?”
见容凡脸颊两侧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耳根脖颈,傅温礼嘴角挂着笑,抬手在人脑门上敲了一下:“我盯着你学习呢,你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一点都不专心。”
容凡拧着眉白了他一眼,看上去很不服气的模样:“不专心的是你好不好,是你先来动我的。”
“你要学习,我又不用。”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还真叫人一时无法反驳。
容凡清清嗓子,拿起自己面前的书准备继续看,奈何封皮上那几个大字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一看到它就开始犯困,容凡提神舒了一口气,开始抱怨起来:“真的搞不懂,明明学的是酒店管理,为什么还要考马克思主义概论。”
“大学培养的是综合性人才,这些都是必须要学的,跟你是什么专业没关系。”傅温礼指尖轻击鼠标,在一旁平静解释道。
“事不关己,你说得倒是轻松。”容凡瘪瘪嘴,拿着笔在手里转了一下:“让我看这些,还不如去酒店端盘子呢。”
“就去中餐厅帮了几个小时忙,你端盘子还端上隐了?”
傅温礼说的是上次实习时候的事,他不提,容凡真的快忘了。
话题一扯到这上面,容凡忽然就想起来了:“下学期估计还有实习,我现在就开始烧香拜佛,希望别再把我分到客房部那种需要熬夜的鬼地方了。”
“年级轻轻,别搞迷信那一套。”傅温礼面对着电脑屏幕,分神瞥了容凡一眼,漫不经心道:“拜佛不如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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