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题大做了,不禁松了口气,对谢时颐说了声“谢谢”,随后又忽地面露难色,说:“对了,明天我妈妈大概十点左右到,我这可能不能招待你了。”
“嗯。”谢时颐轻轻应了一声,就回屋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阳台只开了两盏壁灯,擦身而过时,程攸宁没能看清谢时颐的表情,但她却莫名能感受到,谢时颐好像有点不高兴。
谢时颐不是情绪外露的性子,交往的时候两人也曾闹过矛盾,她从来不会大声指责或者有其他冲动的举止,只会自己生闷气。能憋一整天不和程攸宁说一句话,一言不发看书或者改企划案。
程攸宁起初读不懂她的心思,见她不搭理自己,便不敢去触霉头,导致两人足足冷战了一个礼拜,直到一天谢时颐在她家门口堵住她,问她:“我不来找你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了?”那时她眼圈红红的,这还是程攸宁第一次见到她这般脆弱的模样。
之后她就长了记性,偶尔谢时颐不开心了,她就会带点奶茶零食过去,或者请她看一场电影,一般她只要稍加示好,谢时颐那点脾气就会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逢后,谢时颐脸上几乎时时刻刻都挂着温润谦逊的假笑,程攸宁都快忘了她其实也是有脾气的。
只是她不清楚为什么谢时颐会突然不开心。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吗?她想了想,便觉得确实有点不大好。
谢时颐千里迢迢赶回来看望她,一句“不能招待”打发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可她妈妈要来,她是真的不能让谢时颐留下。
她妈妈当然是认得谢时颐的,万一见到,少不了一场追根究底的盘问,她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精力都花在串供上。
怎么想都有点里外不是人,她实在想不到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能叹气,再看天已经彻底黑了,她担心在外面待久了着凉,便也回了房。
虽然刚抹了药,但她不敢走太快,等慢吞吞挪到客厅,发现谢时颐把桌子拖到了墙角,摆上电脑正在和人视频会议,她又穿回了衬衫西装,还简单化了个妆,戴上了眼镜,眉头微蹙,神情严肃,似乎正在和人争论什么。
依然是法语,程攸宁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远远绕开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时不时往外瞧一眼,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她能清楚地看到谢时颐的脸。
客厅的灯很亮,没了昏暗的遮掩,谢时颐脸上的疲态顿时暴露无遗,她看起来像很久没睡觉了,即便涂了厚厚的粉底,还能隐约看出眼下有层浅浅的乌青。
程攸宁不禁猜想她戴上眼镜也是为了遮掩气色,谢时颐通常都戴隐形眼镜的,只有刚起来时才会戴有镜框的。
会议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挂断后谢时颐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随后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俨然又进入新一轮的工作。
倒也不像是没事回来散心的样子,程攸宁想起不久前谢时颐那轻描淡写的口吻,接着又想起这些天她看过的关于谢时颐的资料,心忽地像被什么扯了一下似的,扯出了些许轻微的疼意。
她不清楚为什么谢时颐执意要赶回来,明明自己那点脚伤和谷江集团的那些大项目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只知道来回几十小时机程肯定会耽误不少工作。
而谢时颐到了后第一件事就是替她擦药,她莫名有些难过。
丢失多年的温暖时光突然有一天重新回到她手中,却处处透着不合时宜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想,又怎么面对。
这时,她看到谢时颐又揉起了眉心,犹豫片刻,还是打开冰箱,拿出把助理留下的饭菜热好,又倒了牛奶和果汁,一起端出去放到餐桌上,随后过去轻轻敲了敲谢时颐的桌子,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如果累了的话,吃完后先睡一会儿比较好。”
(下章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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