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缙人呢!?”大皇子暴声道:“还有老二那个贱种!把他们给孤绑过来!”
边上的将士对视了几眼,沉声应下。
“父皇!”萧锐自断臂之后,一直被关在了府中,如今再次出现在了人前,人已经有了几分疯魔:“你怎么还不出来,是儿臣啊,儿臣来见你来了!”
他那空荡荡的袖管,看得人心头发怵。
而更加令周遭大臣心头发沉的,是他身上的衣袍。
明黄色,绣五爪金龙,这是太子的冠冕。
大皇子萧锐,今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逼宫弑父,登基为王。
在这些神情复杂的大臣面前,站着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扶持大皇子的徐国公。
大皇子断臂之后,徐国公府上近乎倒塌了大半,他也极少出现在了人前。
在京城许多人心中,就等同于徐国公府大厦将倾。
谁知他们筹谋许久,竟是在行宫之时发起了政变。
同此前大皇子所犯之事不一样,此番宫变,皆是徐国公一手谋划。
大雪封山,皇帝手底下的一干将领皆被堵在了那荒芜的抚州。
这等情况之下,皇帝竟是还下令至行宫避寒,个中种种,皆是给了他们动手的机会。
徐国公原不是这般激进的人。
可如今大皇子已废,端妃失了宠爱,徐国公府累世经营的一切,竟是只剩下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太后。
他对殿上这位皇帝实在是过于了解。
如今没有对他们下手,是因为太后还活着,待得哪日太后不在了,就是他赴死之时。
不只是他,他们整个府邸,及他手底下的所有人,皆是这个下场。
是以他们日日心惊胆战,难以入眠。
这般情况,在福瑞公主被斩杀之后,更是越发沉重了。
徐国公图谋一生,如何甘心放掉手中的一切?
这是皇帝逼他的!
皇帝既是不留情面,那他也不必再有所犹豫。
大皇子右手已废,如今沦为了半个废人,可他们手中,还有着大皇子的血脉。
扶持萧锐之子登基,便能保证他家族屹立不倒。
往后百余年,谁也动不得他们徐国公府上下!
徐国公抬眼,扫向了面前的一干重臣,他冷声道:“今日立储,立的是大皇子之子,亦是皇上的长孙。”
“诸位皆是见证者,日后也是拥立太子的重臣。”他目光自眼前的几个臣子身上滑落,最后落在了那为首的吕阁老身上。
他转过头,扫了一眼紧闭着的大殿门。
“皇上龙体抱恙,临终之际,托孤于吕大人。此后吕大人便是新帝身边的重臣,朝中的有功之臣。”他说罢,见得吕阁老依旧不为所动。
当下便沉下了面孔,一字一顿地道:“吕阁老家中亲眷都在京中,可莫要不识抬举才是。”
他话刚说完,那个捧着圣旨的宫人又前进了一步,几乎将那圣旨递到了吕阁老的脸上。
吕阁老抬眸,扫了眼这份所谓的传位遗诏,冷声道:“徐国公既是都已经做了乱臣贼子,却还要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这边的人脸色一变,那大皇子阴戾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右手不得用,竟是用左手抽出了将士身上佩戴着的剑,指着吕阁老道:“吕师贤,你别给脸不要脸。”
徐国公站在了他身侧,面色发冷,再无从前在朝上那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这群重臣这般不识好歹,只怕是得要见点血,才能够让他们清醒过来了。
“怎么,你、还有你们。”大皇子拎着剑,指向他们那群臣子。
“莫不是还把孤当成是从前的恒广王?”大皇子冷笑:“那好,今日孤便用你们的血,来叫醒孤那个不愿面对事实的父皇!”
“来人。”他目光阴冷,看着吕阁老等人的眼神,如同那毒蛇一般:“将吕师贤、王进之等人扣在了殿外,一刀一刀,割其血肉——”
他那阴森森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禁闭的殿门上。
“替孤送到了皇上跟前,就说,是孤孝敬他老人家的。”
这番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变了神色。
此前就知晓萧锐残暴嗜血,如今见着,他比起从前更是暴虐了几分。
在这行宫之中,无数的目光之下,便要血洗整个宫殿。
若今日当真让他得了逞,这天下却也不知会变成了何等模样!
他欲施虐于众人,而如王进之、吕阁老之流的重臣,在他的暴虐之下,却仍旧不愿松口。
徐国公见状,眼神一冷,扫向了边上的将士,那些将士瞬间一拥而上,将那些官员扣押了起来。
“萧锐,你罔顾人伦,残暴不忍!想要我等屈服于你,拥立你为新帝?呸!凭你也配!?”躁动的人群里,有人暴喝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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