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还怎么吃?
小喜鹊挨到楚年边上,好奇地盯着动荡的鸟蛋,问:“阿爹,这下怎么办?小鸟都跑出来了,还能吃吗?”
说话间,三枚鸟蛋中间的那个先裂开了,一只湿漉漉的灰色小玩意啪嗒一下从碎掉的蛋里冒了出来,头顶上还顶着一小块蛋壳。
小喜鹊不由惊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小玩意在蛋壳里歪歪斜斜地扭了两下,歪头歪脑地看向了小喜鹊。
小玩意毛还没长全,看起来有点秃,浑身被胎水泡的湿漉漉的,黏黏腻腻地粘在一起,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
但圆豆豆的小眼睛很有神,凸起的带着绒毛的嫩黄色小喙也很可爱。
想到它在蛋壳里面,可能就是不停地滴溜着这双小豆眼,用这张小喙一点一点把蛋壳敲碎顶开的楚年心中莫名升腾出了一股赞叹:
“这是生命的声音啊。”
生命的声音还在继续。
除了这只率先破壳的领头鸟,其余两枚蛋里的小家伙还在努力中。
小喜鹊看不懂,但颇受震撼,目光在已经出来的雏鸟和另外两枚蛋壳之间来回摇摆。
那只已经出来的雏鸟也在看着小喜鹊,张开嫩黄的小喙,无声地冲她叫了两声。
小喜鹊心脏突突直跳,拉住楚年的袖子:“阿爹,我们不要吃它了!”
楚年好笑:“都变成小鸟了,肯定不吃了。”
这谁还忍心去吃啊!
心又不是刀子做的!
小雏鸟在蛋壳里待了一会儿,扑腾起湿乎乎的两只小翅膀,似乎是试图从蛋壳里出来。
但它身上全是水,重量不轻,很难迈出来,尝试几次都失败了。
而且由于它的不断失败和不断尝试,蛋壳被推的转来转去,活像一枚每次差一点点就要倒地的不倒翁。
小喜鹊被它迷住了,不嫌弃它又湿又秃,伸出援手,帮了它一把,将它从蛋壳里拉了出来。
这下它才算真正地破壳而出。
一出来,小雏鸟仿佛被掏空了力气,往小喜鹊的手心里吧唧一躺,不动了。
小喜鹊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看向楚年:“阿爹,不动了。”
楚年笑了笑,安抚她道:“没事,应该就是累得脱力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而且肯定饿了喂点啥好呢小米?虫子?”
“丹鹤去给小鸟找吃的来,我先给它擦擦。”小喜鹊使唤起丹鹤。
丹鹤一直待在棋盘那边,没有过来跟他们一块儿见证雏鸟的破壳。
听到姐姐的使唤,丹鹤踮起脚,远远地看了看脏兮兮的新生鸟儿,嫌弃道:“找什么吃的,该不会要我给它抓虫子吧?”
小喜鹊理所当然:“昂,不然呢?”
丹鹤:“”
“快去快去,就你去,去了下次就不往你脸上画乌龟了。”小喜鹊催促道。
“那还不如往我脸上画乌龟呢。”丹鹤皱了皱鼻子,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楚年也拿来了干净的毛巾,交给小喜鹊,让她亲自照顾小雏鸟。
小喜鹊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把雏鸟包裹了起来,很轻很轻地把它身上的胎水擦干净。
期间小雏鸟动了几次眼膜,圆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似乎是在观察小喜鹊。
就在小喜鹊把它擦干了之后,另外两枚蛋壳里的小雏鸟也冲破了对它们而言无比坚硬的外壳,顶开了桎梏,看到了外面的同伴,以及小喜鹊。
小喜鹊喜滋滋地松开擦干的小雏鸟,照葫芦画瓢地把另外两只小雏鸟拎出蛋壳,给它们也包包起来,轻柔地擦干。
楚年全程没有动手,微笑地看着女儿照顾小鸟。
没一会儿,丹鹤回来了。
他没有去弄虫子,而是过去厨房要了点米粒和水。
“不是,才破壳的鸟吃什么东西,喝两口水就行了,再把米泡一泡,随便喂两口。”
“是这样吗?”小喜鹊将信将疑,接过水和米粒,在桌子上摊开,喂它们喝了点水。
小雏鸟们对外面充满了好奇,然而才破壳,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半瘫着喝水,时不时抬起头,打量一下小喜鹊。
小喜鹊看得欢喜,用指腹揉捻它们毛绒绒的脑袋,问楚年:“阿爹,这是什么鸟呀?”
“我也不认得。”楚年摇了摇头。
于是两人看向丹鹤。
丹鹤说:“雁子。”
小喜鹊嘟嘴:“小燕子都是穿花衣的,你不要唬我。”
丹鹤:“这是大雁子。”
楚年:“是那个冬天了会一字排开,一起往南边飞的那种?”
丹鹤点了点头,还是很嫌弃它们,离远了几步。
三只小大雁喝了会儿水,接二连三抬起脑袋,张开小喙,扑棱着毛没长齐的小翅膀,颠颠撞撞地往小喜鹊手上爬。
小喜鹊得趣极了,说:“阿爹,我们把它们养在院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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