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和薛家有了来往,竟还瞒着他,若非是桃榆今日城中撞见,哪里晓得他本事已经这么大了。
这薛同知并非善茬,若有心自己女儿与尤凌霄,不可能会稀里糊涂不知尤凌霄是否有婚配。
便是想到这层,他后背才不由得发冷。
民如何能与官争?
他要是闹起来,届时得罪了同知,往后少不得被穿小鞋,被撸了里正也未可知。
纪家若只有他这一房姑且可以为着一口气和尤家闹,但纪家却还另有好几房人,当初好不易把里正的位置从尤家挪过来,这远不是他一人功劳,不乏还有整个纪氏的力量。
他又哪里能只为了自己家而不管不顾整个纪氏。
纪扬宗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心中憋苦:“小桃子,是爹没本事委屈你如此。”
“爹,你说的什么话。我也没觉得多委屈,能早些知道他是什么心性,也比真的踏进了那家门才晓得而后悔的强。”
纪扬宗眸光发冷,看着自家哥儿红透的双眼,心中虽是有百般不甘,想要闹死尤家,可既不愿为了宗族利益而委屈了他唯一的孩子,也不能为了自家一口气而毁了宗族。
“事已至此,那也便只能随了尤家的意,我们……退婚!”
纪桃榆和黄蔓菁闻言,疏忽都抬头看向了纪扬宗。
黄蔓菁迟疑道:“若是当真如此,只怕是外头得议论了。届时少不得人揣测两家毁亲的原因,到时候小桃子的名声……”
“倘使自不跨出这步,尤家一拖再拖,耽搁的也是小桃子。他如今攀上了薛府,即便今时不退婚,来时也照样要退。”
黄蔓菁心中发冷。
“时下自己退婚尚且还有个先机,若是拖着,届时薛府干预,我们纪家当何自处。”
桃榆见此,他坚定道:“尤家能这么左右逢源,无非就是拿着悔婚有损名声我们不敢如何,且现在又已经靠上了薛家。薛家明知尤凌霄有婚约尚且如此,也不过蛇鼠一窝,我自愿悔婚成全他们。”
“倘若别人家因我毁过亲不明所以便不欲与我们家结亲,我也认。”
黄蔓菁听桃榆这么说,也下定了决心:“既你不觉不舍,那爹娘自也不会让你继续陷在尤家,受他们的气。”
……
“好生生的咋就被针给扎了,还是大布庄,怎的伙计打扫的这么不妥当。”
下午,尤凌霄瘸着腿从城里回来,看着儿子后腿弯处青紫了大片,她心疼的赶紧去拿药酒给擦拭。
“我非得去十里布行去找他们不可。”
“还去什么啊,嫌在那儿丢人还不够么。薛小姐回去以后便躲到了屋里去了,脾气也太骄纵了些,幸而是同知大人并未有见怪。”
尤凌霄嘶了一声,皱着眉同孙鸢娘道:“这药酒不好使,娘,你把我屋里桌上的小瓷瓶拿来。”
孙鸢娘依言去取了瓷瓶来,重新给尤凌霄涂抹在淤青伤口上。
尤凌霄舒了口气:“桃榆的药历来是管用的,想来要不得两日就好了。”
“他自己一个药罐子,也就擅长捣鼓这些了。”
尤凌霄道:“我待会儿还是去一趟纪家。”
孙鸢娘不愉道:“你的腿都伤成这样子了,还想着往外头跑什么,下午就在家里好生待着看看书,别耽搁了学业。待着腿好一点了再去也不迟,左右都在村子里。”
尤凌霄今日去和薛含雪接触了一番,虽是同知待人倒是宽和,可惜那大小姐的脾气却并不对他。
如此一经比较,他愈发觉得还是桃榆更好些。
“先前乡试上榜娘也不让我第一时间去同纪家说,纪伯父对我早有了微词,这在村子里还不去同他老人家告歉,只怕是闹起来。”
“闹什么闹,尤纪两姓这些年也算是旗鼓相当,你现在是举人老爷,那纪氏就算是顶着里正的头衔也赶不上咱们了。往后若是和薛家结亲,里正的头衔还不是任凭你来决定。”
“现下尤家只怕是上火忧心你不要他们家那个,冷一冷也是要他们晓得是谁才是说得起话那个,若是太热络了,反倒是叫他们得意。”
尤凌霄微微吐了口气,仔细想了想,如此也好,过两日自己腿好了再去看桃榆,也省得让他见到自己这幅狼狈样。
两人方才说罢,院子里却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孙鸢娘瓷瓶一放,道:“说不准儿又是你姨母家那个夏哥儿来了,平素最是爱贴着来的,你又不是不晓得。”
“他还指着能嫁给你呢,大字都识不得两个,又粗俗不讲礼数,还不如纪家那个。”
尤凌霄道:“说来家里设宴的时候表弟好似没来。”
“你姨母说他感染风寒病了。”
孙鸢娘在屋里骂骂咧咧的,磨蹭了一会儿才前去开门:“来了。”
尤凌霄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收拾好,又把裤管放了下去,整理了一下衣裳。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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