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色财气,人生四戒,跳出去便是岁月悠长。
他听了先生的话,就给自己定了不饮酒的规矩。
不过黑色的胖胖圆圆的小酒坛到挺可爱,乍一看像一尊大肚弥勒佛,王知县顺手就把他搁在自己的案头上当摆设。
他就喜欢这些瓶瓶罐罐,都不需要多值钱,但凡有点特点的他都喜欢。
周县尉就常埋汰他,拿两个长颈的酒壶当花瓶使,也不嫌有损他堂堂知县的威仪。
这一点,顾湘到和王知县颇为志气相投,顾湘就喜欢各种瓷器摆件,她也并不懂什么珍贵不珍贵,反正就看眼缘,一眼看见心中欢喜,对她来说这就是好东西,再是珍贵,哪怕价值连城,多么富有意义,她一眼相不中,照样不喜欢。
第五十章 一言难尽
刚把酒放好,王知县就听帐子外面,他那伴当高声道:“李校尉他们来了。”
王知县心里一咯噔,赶紧道:“就说我不……呃,小应,你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请两位将军进来。”
一撩帐子门帘,两个来支钱粮的校尉木着脸立在帐子门前,一人拿着一个账本。王知县瞬间僵住。
外头狂风怒吼,吹打的树叶纷纷扬扬落下,看着账本上流水一般列出来的那些所缺钱粮数目,王知县嘴唇抖了抖,愁得头发又白了十几根。
河道上的差事多得仿佛永远都没完。
昨日刚去阎王那儿开过会。说了几句怎么迎接钦差的事,强调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在钦差来之前,各地的工程都要收尾,而且要漂漂亮亮的收尾。
要说安国公是阎王,杀星入命,那这位钦差,刘晃,刘子明就是万年成了精的榆木疙瘩。
王知县当年考中了进士,到三司修造案任职,有幸在刘子明的手底当过差,结果一个月内因为没看出安国公府邸修缮时多用了二十三块砖瓦,就让刘子明发了三个月的月俸。
二十三块砖瓦才值多少钱?他说自己赔上都不成!
和别的官不同,王知县穷啊,他家一家老小就靠他的俸禄过活,那回的俸禄一被罚没,王知县只好四处去同僚处打饥荒,从此听见刘子明的名字腿就发软,赶紧谋了外派,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如今安国公和刘公竟要同聚在他的头顶之上,王知县打了个哆嗦,只觉天地变色,地动山摇。
所以在钱粮方面,那真是半点差错也不能有。
他已经加班加点干活,可这千头万绪的,真是永远忙不完。
“李校尉,萧校尉,钱粮的事你们不要着急,答应你们的肯定给。来,先吃点东西,我再给你们详细解释,放心,国公爷有令,至少在我们勇毅军,你们想象中那些‘飘没’之类,不会发生。”
王知县先把这俩校尉让到桌边,又亲自交代老杜给整了几道菜。
李校尉却是坐都不做,拍桌子瞪眼:“哪还有心思吃饭,马上,立刻,现在王哥你就把我们该得的东西给我,我时间很紧,真没工夫跟你吃饭。”
“我给弟兄们保证过,晚上干活干得好,工钱加一成,老子一个吐沫一个钉,那说话就要算话,要是说话跟放屁似的,那还有人听?你们一开始答应给调拨钱粮,现在又给不齐,你们不给,让我怎么办?割肉喂弟兄们?”
“你们这些当上官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哥几个半年之内完成任务,你们说的到是轻松,要不你们上,你们去指挥一下,看看半年的工期到底够用不够用?”
“王哥,咱也是老交情了,你可不能坑了兄弟。”
王知县脸上堆笑,瞟见桌案上顾湘送来的酒,干脆伸手拎过来给这二位倒上:“那肯定不能,只是现在军中上下开销都很大,总得分个轻重缓急……来,喝。”
“你别那么多的废话,老子……”
李校尉鼻子抽动了下,口舌生津,“老子……就喝上一杯,你赶紧把钱粮给备齐了。”
一杯酒从舌尖滑入喉咙,李校尉目光微微凝滞,只觉满口生香。
咕嘟!
他忍不住又倒了一杯。
萧校尉却已经不声不响地喝到了第三杯。
王知县瞟了一眼,松了口气,赶紧把门外自家伴当叫入,低声道:“去把我帐子东边数第三口木箱搬过来。”
说着,他满脸堆笑:“你们两个先吃着,我处理一下公务。”
李校尉略一犹豫,面上却已不那么急切,只道:“那,我的事你也快点,兄弟真正等着米下锅,钱粮我要是带不回去,差事最后完不成……哎。”
忧愁上心上脑,又忍不住一杯酒喝下去,酒一入喉,那诸般烦恼就春风化雨般散去。
……
本是晴朗的天上忽然动了一大片云。
张道长立在勇毅军的营帐外,举目盯着树枝上两只喜鹊。
周县尉手里捧着刚到手,还没有捂热乎的酒坛,恭恭敬敬地走到张道长身边。
这位张道长张正铎,正是龙虎山上清观的无妄先生,他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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