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寻常百姓不抢等等,可他明白的,这些通通都是借口,是为了让他自己好过点。
为了他将来进自家祖坟时,别老担心让祖宗们联合起来给他来个痛殴。
他从来知道自己做得是坏事,恶事,是会让人指着鼻子骂,他会生儿子没屁眼的。
只小翠都给别人当了妾,他婆娘娶不着了,儿子也没有,还有什么不敢干的,穷的滋味难受!
可现在想想,他的日子,还没到这地步,何至于如此?他爹娘还在,他兄弟也还在!
万一让他娘知道,他不是去外头打工,而是做了这等买卖……哎!
刀疤脸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身边一众兄弟一边拼命地吃,一边瞅自家大哥,心道,拼命之前先吃饱,吃好,哪怕拼不过,最后魂归黄泉,好歹是个饱死鬼。
唔,吃这么好,死了也值!
王知县瞥了刀疤脸一眼,神色和缓了许多。
他一开始见这群人,只觉得都是些匪类,现在瞧着,到也是性情中人的模样。
王知县笑道:“这位兄弟,你这是哭什么,就这道菜,名为‘佛跳墙’,又叫‘福寿全’,听这名过年吃就很合适,我是没见识过,可听顾厨说,有诗云,‘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所以才叫佛跳墙。你想想,连佛祖闻见都急得跳墙,吾等凡夫俗子能吃得到,是何等的幸事?哪里能哭?”
刀疤脸怔了怔,低头抹了把眼泪,小声道:“是,是。”
王知县只觉自己安慰了一回人,做了件好事,心下高兴,舀起一块鱼肉细细品尝,连连点头:“这道菜是真心不一般,天上地下海里的食材虽多虽全,却是丝毫不乱,千味百味汇集一处,殊途同归,大善!”
他说着说着,自己的口水又流了下来。
刀疤脸眨了眨眼,把眼泪都收起来,此时心中也觉察到,这酒楼虽然很不一般——高手如云,但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陷阱啊,黑店之类的地处。
这世上谁家黑店,拿这么好的饭菜来钓鱼?
反正他家的黑店绝对不会这么整,最多准备点干净的食水就开张大吉,再说,黑店多是在荒郊野岭,那地处的行路人,也不过求个温饱而已,谁在乎吃的东西好不好,香不香?
“坑我!?”
刀疤脸心中暗恨,回去他就弄死那个该死的雇主。
虽说做他们这一行,按理说不能过问雇主是谁,可他做了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底牌,他当然知道雇主的底细。
一念及此,刀疤脸目光闪烁,这雇主难道也扮猪吃老虎?
不管了,若是能活着回去,平安无事,非得想办法报仇不可,若对方有背景,那算自己倒霉,如果没有,哼!
年菜一道接一道地上。
浮云楼内歌舞升平。
不远处的大李村一见仙酒楼内,掌柜的和几个伙计,账房先生耷拉着脑袋坐在空荡荡的厅内打瞌睡。
按理说到了年根底下,已是该早早关门打烊,可既然老板没提,他们也就开着门歇着便是。
上一天工,就拿一天的工钱,如今赏钱是拿不着了,工钱总要多赚些才够本。
李子俊坐在二楼,蹙着眉头,低声问:“顾庄……果真没事?”
“东家,真没有,家家户户烧鸡炖鱼,阖家团圆,顾记酒楼开了个什么‘江山如画’的宴席,一桌八个人,要交八两八银,如今除了寿灵县城的王知县和周县尉,其他大户也到了不少,听闻从晌午起,便是笙歌燕舞,太阳落山,还要赏花赏雪赏月,热闹得紧,除了这热闹,便不见有别的事发生了。”
小厮纳闷地瞥了东家一眼。
今儿一大早,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就被东家遣出门去,带着几个弟兄到顾庄周围打转。
他也不知东家究竟想让自己看些什么东西!
一开始还好,结果没多久就起了风,风寒露重的,在外头实在难捱,他们几个弟兄干脆就去山上破庙,烧了一堆火,翻出些自备的干粮,酒水,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那地处离‘顾记’不远,就着酒楼里传来的阵阵菜香,干巴巴的干粮吃起来是十分没劲。
小厮:幸亏他娘心疼他,非让他带两罐子‘顾记’的香酥鱼,别说,配着香酥鱼,再把干粮烤一烤,就着远处传来的鲜香,兄弟几个喝点小酒,说说八卦,到也真是美滋滋。
小厮便和他那一干兄弟,在破庙里待了大半日,吃干净了干粮,酒水也喝完了,这才回来。
进门之前,他还没忘了洗了脸,灌几口茶,去去嘴里的酒味。
李子俊根本没注意到这小厮喝酒没喝酒,他只是心下奇怪:“顾……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进去?”
小厮一怔:“王知县,周县尉,刘传福刘公……对了,好像有一队江湖人也去了。我……亲眼看见好些人骑着马,凶神恶煞的。”
他喝得酒太多,想出来撒泡尿,正好看见一个刀疤脸带着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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