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闲来无事地就凑在一起说闲话,都说前些时候村里整修祖坟,从一口墓里挖出了样东西,听家里大人说,那东西不吉利,或能招灾引祸,为了保全整个顾庄的平安,大人们商量了半晌,就把它埋到了地里,在上头建了个五谷轮回之所,做镇压之用。
顾湘可没正经传消息,都是胡乱谣传的,透着一股子漫不经意,小孩子们和村民们的说法还有诸多矛盾之处,按照顾湘的想法——正经人谁信这些?就和什么某某地十大怪谈一般,都是糊弄人玩的。
尤其是顾湘犯了老毛病,编着编着就着重讲故事,把故事到是讲得丝丝入扣,氛围直接拉满,别的都忘了大半。
项胜龙竟还真就这么上了当,昨日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跑到传闻中的公厕里去,吭哧吭哧地掏了大半宿的粪,还让黄婶子她们撞了个正着。
“瞧着到是个好后生,可惜有这么个毛病,大晚上地还会发癫,他要只掏粪也还罢了,送到农场的积肥池那边还能赚些积分,就怕他发癫时不止去掏粪,还有旁的毛病。万一要是喜欢打人咬人的,那还了得?就像咱村里二愣子那样,发疯打媳妇还不算,打到后来都打旁人头上,闹出了人命官司,可不就被砍了脑袋……”
黄婶子一干大婶子,小媳妇,聚在一处说了说话,很快就把项胜龙给安排得清清楚楚。
好发癫,喜掏粪,脑子不清楚,浑身臭烘烘的,脏得很。
一时之间,崔氏和项胜龙走到哪都被围观,被指指点点,他们如往常一般去坟茔处打探情况,也是时常有百姓窥探。
项胜龙:“……”
两个人简直是烦不胜烦,瞬间就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崔娘子心里犹疑,总觉这一切似乎巧得离谱,想了想就对项胜龙道:“我留下处置此事,你且回县里和项大虎通通气,让他惊醒些,我担心——”
话没说完,项胜龙就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看很不必,刘公公早探明白了的,东西就在顾庄祖坟里,就在十六年前那女子的墓中,我们一时是没寻到,不过……气急了我,呵!”
他早下定决心,必要给顾庄所有人好看。
在这儿丢了如此大的脸面,不把全村知道的人都给弄死,他就心不安。
崔娘子无奈,她只看这小子的表情,就知他不是个能被说服的。
“也罢,顾氏祭祖之日将近,到时全顾庄村民都去观礼,我们正好借机……掘墓开棺。”
崔娘子面上露出些犹豫迷惘。
顾湘也没想到,项胜龙吃了这么个闷亏,就是半点都不怀疑‘顾庄’,她安排的几个后手都没用到。
只能说有些人天然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瞧不起村里的乡亲们,好似大家永远都是颟顸糊涂,愚笨无知,就是不小心坑到了自己,也绝非故意。
顾湘此时也没心思再给项胜龙‘上课’,她现在很忙——‘顾庄’祭祖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次祭祖,外人或许不放在心上,可顾庄村民却是从消息传出便开始兴奋地做准备,人人都十分重视。
祭祖这日,天色晴好。
全村的老少都穿着簇新的衣裳,扶老携幼去新修好的宗祠前面站定,锣鼓声阵阵响,老族长特意把顾湘请去给祖宗祠堂揭匾。
合村上下就没有不同意的。
顾庄以前也有女人不进祠堂的规矩,可早好些年前就早名存实亡了,在他们这等地处,百姓们其实最随和不过,但凡能让家里多一口米多一口饭,让家里老人能多活些年岁,小孩子能多养住一两个,别说女人进祠堂,就是女人来当家做主,就是女人把天给捅破了,他们也不多一句嘴。
顾湘推辞不过,也只好应下,一大早就赶紧让秋丽赶紧给自己画好了妆容,她实在有些怕村里的审美。
以前过年过节,村里要选女子扮观音,原主总能雀屏中选,如今顾湘回想起那时的妆容,实在是心里发毛。
村民们却是一点都不觉得那时的‘观音’有哪里不好,好几个族人一看见顾湘,就忍不住说起当年:“三娘从小扮童子扮得漂亮,从十三岁开始扮观音,更是这十里八乡最美的,你们见过舒平画的‘新年大观’了没有?”
“怎么没见过,老族长你不是还让十三哥仿了一幅,我记得那所有的神仙里面,只有咱们家的‘观音’最漂亮。”
老百姓们也想不出什么形容,所有的赞美也不过是‘漂亮’二字。
第六百九十七章 惊讶
一派活泼激动得肃然中,顾湘上前去揭了牌匾,新牌匾是拿黄花梨木做的,牌匾做得非常精美华丽,‘顾氏祠堂’几个字更是铁画银钩,龙飞凤舞——分明是安国公的手笔。
顾湘都不知他是何时帮顾庄刻了这块牌匾,不过刻得很好就是。
老族长显然也很满意,带着一众顾氏子孙仔仔细细地欣赏了半晌,才依次进了祠堂,敬香拜祖。
祠堂里霎时间点起了粗香,香烟滚滚,冲天而起。
顾湘看那些高香,每一根都有手臂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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